深海塞壬脖颈正中还是残留着一道玄色裂缝似的伤口,它缓缓启唇,做了一个口型。
是……
司祈没法批评发疯的银尾人鱼对研讨员们的做法是否得当,同态复仇这件事向来很难界定对与错,但她很感激深海塞壬的那场海啸。
司祈模糊有一种预感——这段很长很长的梦就将近醒了。
“再见,我的珍宝。”
“它爹是黑尾巴,妈又是小我类……如何也该是玄色的吧?”
它的鳍被一次一次分裂,蹼掌被一次一次剃出,锋利的牙齿被磨平,长长的指甲被拔去,浑身都是伤痕,无数次奄奄一息。
到处都是海水……
银尾人鱼在短短两年里便长成了成年人鱼的模样,并且具有极强的自我规复才气,也是以接受了最多的尝试。
余光中俄然有一道银色的光辉划过。
司祈看着那条银尾人鱼,心中已经确认——这就是地下室的那条银尾人鱼。
它如同海中的玉轮,清冷敞亮,美得让民气服。
那条黑尾人鱼。
司祈看着这统统,神采稳定,心中却在发冷。
当冰冷生硬的机器声响起时,司祈才有些恍然地破译出阿谁口型的奥妙。
司祈却只能站在一旁看着这统统产生——她此时的状况仿佛一只无人发觉也没法做任何事情的幽灵,对于统统事情都只能旁观,而没法哪怕略加窜改。
人鱼是脆弱的生物,它们乃至敌不过赤手空拳的人类,更遑提手持尖刀利刃全部武装的十几位壮汉。
而在银尾人鱼又一次重伤病笃的时候,司祈终究从那些研讨员的扳谈中得知对方的另一半基因来自于谁——那条黑尾人鱼。
她看到一条人鱼,银发,银尾,银色月辉一样剔透而斑斓的眸子。
如同乍熟的果实,如同盛放的花朵。
她的视野已经开端恍惚,耳边逐步听到张泽康和唐恬的声音,如同絮干脆叨的蚊子嗡嗡作响。
掀起海啸的是深海塞壬。
研讨所的黑尾人鱼只要那一条,司祈听到这个可谓重磅的动静,一时不晓得该作何感触——本来在她和黑尾人鱼接吻之前,他们已经连孩子都有了吗?!
接下来产生的事情就是所长办公室的调查陈述中提到过的——有研讨员杀人藏尸,勤杂工将尸块喂给银尾人鱼,银尾人鱼暴动,研讨员身上长出鳞片,研讨员变成鱼头人身的怪物……
司祈俄然有了某种明悟——对方就是方才掀起巨浪的深海塞壬,也是本身曾经“喂食”过、亲吻过的黑尾人鱼。
统统都被海水浸泡着,翻搅着,撕扯着,沉湎着……
固然真正算起来,和黑尾人鱼有了孩子的是那位研讨员司祈,但……
海潮轻而易举便冲进封闭的研讨所,如同一只非常巨大的巨手在轻而易举戏弄动手中的小小模型,水淹没了统统。
人鱼们获得自在,研讨员们罪有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