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留住这道疤，是记着法思和周耀燃的一种路子。她身上有很多近似的印记，枪弹的伤疤、刀片割伤手腕的陈迹、炸弹碎片划过的传染……那些在身材发肤上产生过的伤害留下实在而悠长的印记，时候向前驰驱，它们固执地不肯被带走消逝，成了一个标记，记录着每一段经历和旧事。

周耀燃也坐起家，疼痛让他行动有些缓，他眉头蹙了蹙，半晌才伸展开。

莫瑶伸开眼，她直勾勾看进他瞳孔里，咬了咬下唇，三次呼吸后终究开口：“我惊骇。”

“是你体温太低了。”莫瑶更切近他一些，小腿一抬搭在他大腿上，一勾缠住。

“我从不悔怨。”

他这个笑容过分柔嫩，能熔化统统的坚固和犹疑。莫瑶从被窝里伸脱手，指腹从他下颚一向往上抚摩，唇瓣、鼻尖、脸颊、眼睑、眉心……他的体温仿佛真的比普通人低，她指腹所到之处皆是微凉。

她情愿为周耀燃死，亦如他做的那样。但是她没法赐与他伴随，不肯顺服他或被他顺服。

周耀燃在她头顶收回一声轻笑，似讽刺又似苦涩。

爱恨也好，胜负也罢，他从不悔怨。

她看得专注细心，乃至重视到他左边眉毛边上，有个藐小的不到一厘米的旧伤疤，因为年事情得陡峭，微不成查。她下认识摸了摸本身脸颊上那一道口儿，清楚、极新。

“为甚么必然要我承认呢？”那三个字说出口，她千万般难受，“如果不一向奉告本身，我无所害怕，那么，我早就被打倒。拆了我的城墙，就是为了让你获得成绩感么？”

“你无时无刻不在逃窜。你有种病症，叫philophobia。”

周耀燃的鼻子笔挺，薄唇四周有淡淡的一圈胡渣，他的皮肤光滑，她忍不住想要去触，还是忍住。盯着他长而直的睫毛像小小的扇子盖在他下眼睑上，她呼吸更加轻缓。他睡着的模样人畜有害，乃至称得上虔诚。

周耀燃把她抱上来，两人面劈面，他近间隔盯着的她，像是要研讨出甚么似的。莫瑶被他盯得发毛，堪堪地挪开视野，她方有这闪躲的行动，周耀燃便捏住她的脸。

周耀燃扬起唇角：“这是要暖和我？”

“我本来觉得你天不怕地不怕。”

“莫瑶，我……”

“好吧，那我们就不悔怨。”

想得入迷，待莫瑶停下越飘越远的思路回到面前，才发明周耀燃已然展开了眼，正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她现在的气味仿佛拒人千里以外，周耀燃没推测她逞强后是如许的反应，这明显是触到了她的逆鳞。她真的比他猜想的还要固执，伤得还要深。

“我不需求你丢盔弃甲地来依托我。我只需求你把我放进你内心。这个欲望就这么难实现吗？”

如果爱人是一种才气，那她恐怕真的要再度重新学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