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耀燃一整晚坐在黑暗里,终究将这个陌生的人看熟谙了,与畴昔链接了起来。她确切病得太重了,真的好似脱了一层皮,脸孔全非。他该如何对一个脸孔全非的人提起过往的不甘和恨意。
周耀燃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喉咙潮湿了些,眼睛也是。
“如何起来了?”他走畴昔,扶住她的手臂。
她没死。她来了这里。
他有些痴痴地笑,他竟然能做一个如许傻、如许漂亮、如许不要庄严的人。
“你真是……”周耀燃点头,她还是她,等闲就能让他恨得牙痒痒。
“我想坐着。”她说。
他蹲下,轻柔地拂过她的耳垂,她的发极短又极细,同他前次剪去的那些不成同日而语。他靠近她,虚搂着她:“我明白,你不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