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乐舍人的女儿?”人群中有人不免收回唏嘘。
阿奴神情一呆,半响道了声:“是!”
“这个小姑子好生大胆,竟敢直呼王将军的大名!”有人不由道,要晓得王济不但是出世太原王家的世族后辈,更是手握汜水关十万雄师的当朝附马爷,本性最是桀骜不驯,睚眦必报,最看不惯那些自恃狷介的狂狷之辈,当朝国舅爷王恺曾不满他年纪轻简便成为先帝所正视的国之重臣,便以其骄奢放恣为由在武帝面前狠狠的告了他一状,乃至于他曾被贬为国子监祭酒,厥后王济官复原职以后,就曾以一赌局赢了王恺整日拿在京洛夸耀引之为傲的八百里驳,并将其当场杀掉,取其牛心下酒大摆宴席,王恺当时便被气得半死,敢怒不敢言。
“你叫阿奴?”乐宁朦眯了眯眼,以极其随便的姿式倚在门边,语带诮笑的问。
那两名兵丁却不觉得然,高低打量了乐宁朦一番,见其穿着朴实风尘仆仆唯有一张脸还算得上清隽研丽,两人相互对望一眼,脸上的神采较着的透着质疑。
“对不起,石家表兄,宁朦刚才是太冲动了,有点忘乎以是,以是才……你说的阿谁清风堆栈,那就劳烦石家表哥带我一道去吧!”
就在世人暗自赞叹,猜想着这少年郎是何人物时,少年郎轻笑着朝乐宁朦走了去,那略带核阅的目光在乐宁朦身上睃巡一遍以后,才浅笑着启唇说道:“表妹,郎主特让我前来接你归去!”
陈妪一听便立即慌了神,郎主可没有给她们任何证明身份的东西,唯有那几个从京洛来接女郎的健仆方可证明,但是那几个健仆现在……
呵!好民气!如果不是重活一世,她也会被这张虚假的面孔所骗吧!
在世人的唏嘘与倾羡中,石三郎的脸上也弥漫着非常的高傲,目光灼灼的看着乐宁朦,非常暖和有礼道:“表妹不远千里而来,周车劳累,想必必然很累了,不如先随表兄去清风堆栈住上一晚,明日表兄便带表妹回归洛阳去见姑父,如何?”
石三郎顿时嘴角一抽,心中猛地窝起一团火,如果他刚才没有看错的话,这个少女刚才看他的眼神中竟是带着一丝不屑一顾的轻视和冷诮的吧!
那侍卫满脸的不屑,少年郎却抬手怒斥了一句:“休得无礼!”转又对乐宁朦道,“我姓石,表妹能够叫我石三郎!”
“是!”顿了顿,满目惊奇的阿奴又抬首问,“女郎另有何叮咛?”
而现在当婢子将房门翻开,一股芳香气扑鼻而来,倒叫她亲眼瞧见了甚么是都丽豪华:房间里家具虽未几,但四周超脱着的纱幔好似缀了珍珠一边的莹光闪闪,塌几之上,鲛绡云纱锦被绣衾,中间的案几之上还摆着各种名流法帖,胡桃木的地板上洒满了色彩不一的时新奇花,使得全部房间都被一股沁民气脾的芬芳香气满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