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乔宇，他已经不管别的，直接冲过来，就要挥拳怒打，为国除奸，其他的大臣也是跃跃欲试，想要一起脱手。

可谁是奸臣，谁是忠良？

不过既然说，那就说个痛快！

“查阅积年的檀卷，自从弘治朝以后，九边军户流亡数量大增。这还不算王参议提到的商屯耕户。”

杨廷和面无神采，“朝堂之上，只要君臣同僚，并无父子！”

“朝廷拔除开中法，改用银子调换盐引。朝廷以银钱养兵……这就从九边的世兵，变成了募兵！纵观历代军制，一旦该用募兵，花消开支必然暴涨。也就是说，九边再也赡养不了百万卫所军户。”

他在阐发的时候，都不由自主叹服，乃至是五体投地。他模糊发觉到一种东西，如果他能贯穿，就把握了破译统统困难的暗码。

朝闻道，夕可死！

“开中法乃是太祖经心酝酿的祖制，太祖将抵抗鞑虏、充分边陲、食盐之利融汇在一起。有盐利，则有贩子向九边运送粮食，有粮食才有边军放心屯垦，军心安宁，士气昂扬，天然不惧鞑子犯境！”

“状元公不愧是当世才子，生了一双慧眼。我再给你弥补两句，本来向九边运送粮草，开盐引的权力在九边的将帅手里，最后都是武夫，厥后固然有了总督巡抚，但是武人还是把持着盐激发放的权力。可向户部纳银以后，武人也就落空了干与盐政的权力，换句话说，食盐这一块肥肉，就成了一些人的专享！”

“王岳！”

就比如说，士林以为孝宗朱佑樘是好天子，他干甚么都是对的。那鞑子不竭犯境，百姓生灵涂炭，民不聊生，这些糟糕的环境，天然都是有奸佞小人作怪，是以就必须重用“贤臣”，肃除奸佞。

逼着新君给孝宗当儿子，这不是脑筋有病吗？

直到明天，杨慎才认识到王岳的短长之处，只不过他不能为了父子之情，为了所谓的大局，而昧知己，从某种角度看，杨慎还挺承认致知己这三个字的！

如何越谈越深切，把不能说的事情，全都给翻开了。

杨慎看清楚了本相，而这个本相却让他非常痛苦，可正因为打得太痛，才气他非常复苏……

也不消看杨廷和了，他已经扑过来，要掐死杨慎。

王岳的话，就像是钥匙，翻开了那一扇奥秘的大门。

他说完以后，又转向杨慎，目光锋利如匕首，一字一顿，“随便群情君父得失，非是臣子所为。可你既然说了，就要讲清楚，如果胡言乱语，别怪国法无情！”

现在却让王岳解答了。

他甩来了文臣，重用武夫，放出八虎，尽力以赴，向九边投入资本，乃至不吝御驾亲征，总算窜改了颓势，替他爹擦洁净了屁股。

“孝宗陛下重用贤臣，谦虚纳谏，大明一扫成化以来的乱象，仿佛中昌隆世。可孝宗陛下，拔除开中法，倒是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