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善一手揽住孩子抱在怀里安抚，一边也微红了眼圈，用力点头，嘴唇微微颤抖。

“也对。显赫如同云苍，底子不必捐躯小我的挑选来给全部门派贴金。难怪别人说，修真之人这辈子要投两次胎，第一次是出世，第二次是入门。入了云苍派，天生就要比别人荣幸几分。”

雪山上俄然刮起了一阵大风，将那坚固的细雪与桃花瓣吹得漫天翻飞。

他竟可贵暖和地说道，“你不必做出任何愿意的决定。”

“我不会回中原去了。”

她抬起庹红的脸颊，眼神却不测敞亮而安静。

在一片无言的不舍当中，唯有诺索玛还是是笑意盈盈。告别的嘱托与祝贺早已经说尽了，他最后扫视了一遍身边的诸位，目光仍然是内敛和顺的，看不出有任何不舍或是遗憾。

说来竟也奇特――只见他清楚只走出了两三步，两旁的花影重重，竟已将他的表面讳饰了大半。

“……是。”

而不远处，一条浩大的行列正从山脚一起蜿蜒而上。那是数百名盛装的五仙教众, 吹笙伐鼓、捧香散花，簇拥着他们的教主诺索玛，蓝紫色的旗号在山风当中猎猎地招展。

凤章君提起本身也曾在别处见过近似气象。

全情投入的练朱弦，现在内心像是堵着一团乱麻，忍不住向凤章君问道：“如果有一天轮到你了，你会如何做。”

凤章君竟干脆地点头：“不会，我没这类筹算。”

练朱弦倒也同意他的观点，只是同意之余，却又模糊地滋长出了一股奥妙的妒意。

“寄父！别走！！”

雪山的风景终究泛动起来了。如同日暮西斜，光芒逐步暗淡，并且蒙上了一层昏黄――是灯烛的亮光。

练朱弦昂首了望, 没法信赖面前所瞥见的气象。

倒也难怪, 别人眼里的空前乱世, 对他来讲却只是生离死别, 相见不如不见。

可他并没有因为那看不见的送别者而逗留，立即又转过身去，重新迈向那一片滚滚尘凡似的桃花障。

“这是桃花障。”

“变与稳定，又岂是我说了就算的。”练朱弦嗤笑起来，可眼底里却并没有一丝笑意：“如果果然有那么一天，我的额前也有了金印。或许我也会和诺索玛做出一样的挑选。”

那肤色乌黑的孩子哭得成了泪人，“孩儿不要寄父走，义儿要永久跟寄父在一起！”

这些花树似桃而非桃、四时常开，看似赏心好看，实则唯有获得仙籍之人才气从林间穿过。其别人如果误入林中，轻则数日不知所踪、影象全失；重则就此消逝于人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约莫又走了一盏茶的工夫，步队逐步自火线缓缓停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