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善眼疾手快，立即就将那玩意儿捡了起来。倒是一个未完成的木簪子，已经断了一处，淡黄色的原木上染满了暗红色的血迹。

练朱弦还没来得及怒斥凤章君，就闻声堂上的师长开口发话：“曾善，你可晓得，玩忽职守、破坏鼎炉是多大的罪恶？”

“是我做的。”凤章君主动承认：“我在你调制的香里投入了曾善的骨灰。”

可凤章君却看着面前的空位：“如果你因为敬爱之人而遭受了不幸，你会不会把真相奉告对方。”

她愣了愣，顿时明白过来：“炼丹的时候你是不是又在刻这个东西？！”

“好疼啊……”怀远又开端小声嚷嚷，同时极不天然地扭动了一下身材，倒是将藏在枕头底下的甚么东西给扭了出来。

这不是练朱弦头一次瞥见重伤者，但是神态复苏却不哭不叫的，怀远的确是头一个。他的神采灰败蕉萃、嘴唇干裂, 只圆瞪着一双无神的眼睛, 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

曾善的神采一僵：“你这个大蠢材，华侈时候做这些干甚么？！”

一名师长斥道：“将功折罪？那样严峻的事，岂是罚酒三杯、扫扫后山就能够抵消得了的？！”

曾善答道：“南诏异教，与中原素无来往，尚算战役相处。”

“……”怀远低着头，不敢去看她。

“师姐……”怀远顺势黏上来，抱住曾善的胳膊不放手。

师长们仍然是面无神采：“情面是情面，端方是端方。他犯下如此大错，不予以惩办，如何服众？”

曾善不知应当说些甚么，唯有沉默，和顺地依偎在师父身边。

“是，师父。徒儿服膺。”曾善哽咽起来。

他问曾善：“你可传闻过五仙教？”

师父点了点头：“若我让你分开云苍，前去南诏，拜入五仙，你可情愿？”

场景至此，再度恍惚。看着师徒二人身影逐步恍惚，练朱弦内心五味杂陈，不知该当如何批评。

俄然间只听“吱呀”地一声，病室的门被人推开了。来者不是别人，恰是曾善。她端着一碗汤药，快步走到病床前。

曾善吃了一惊：“拜入五仙教？为何？”

新的场景又是橘井堂病室, 病床上躺着一小我，浑身都被绷带和药膏裹着，右臂位置则空空如也――除了怀远还能是谁。

曾善勉强接管了这番申明，又轻声问：“……那，可有刻日？”

“这位师尊我也有些印象。在我回云苍的第三年夏季，他外出猎捕屠村尸怪，不幸遭受埋伏，骸骨无存。”

刚才还面无神采的怀远，却像是变了小我似的，一瞥见曾善就开端掉眼泪：“师姐，我……我好疼……”

“……说实话，为师很悔怨当初将他带回山上。如果本来将他寄养在一处偏僻农家，让他阔别烽火，浅显长大，再浅显老去，或许一定是一件好事。带他上山修行，反倒修成了一个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