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远捡起一堆石块压好的衣裤，作势往河里扔。

“我要变强变帅变聪明！”

“孩子，你有甚么心愿？”

“我、我没有哭。”

“王兵，你又在欺负同窗！”

方远呆呆站在大彩电前，神采煞白，浑身盗汗直淌。

一个穿绿色连衣裙的少女，骑着一辆变速自行车，挡住了王兵的来路，气咻咻的瞪着王兵。

屋后是白莽河的支流，河面不宽，水很清。

方远下认识的回了一句。

“哼，多管闲事多吃屁！”王兵趁柳小曼一愣神，从速开溜。

……

青蛙被灯光一照，傻傻不动，一叉一个准；黄鳝要用两根竹片做成的竹夹子夹，趁它出洞探头，悄悄把竹夹伸畴昔，手要快用力却不能过猛，如果一夹两段，天热轻易坏，就不能吃了。

王兵是方远的小学、初中同窗，这家伙仗着人高马大从小就称王称霸。

这是个酷热的午后，知了疯了似的在房前屋后的树荫里叫。

……

在外婆家这七年，方远底子没有机遇下河，他只要一走出院子，外婆跟手就会拎了一根细竹棒追杀过来。

从幼儿园到初中，碰到打防备针，唐大夫所到之处一片鬼哭狼嚎。

“嘭！”

沟渠的两旁种了高大的杨树，树荫覆盖了整条沟渠。

柳小曼的老爸本来是乡里的一把手，客岁调市里当了副市长，她妈还留在乡卫生院当大夫。

柳小曼的眼睛像弯月，轻柔的眼波泛动着，让方远少年懵懂的心也跟着出现了波纹。

“小远叔！”

……

家里最值钱的产业呀，老妈能饶得了他？

这个四千多的大彩电，是老妈起早贪黑攒了几年才买来的，到家还没一个月，就被他这双贱手给捣鼓坏了。

水乡的男孩子不会水，提及来真是丢脸，可这能怨他么？

至于“黑皮猴”这个外号，他是当之无愧的，谁让他完美遗传了爸妈的所出缺点呢。

小屁孩们一下躲得远远的。

综合爸妈的缺点，方远的团体形象以下――

这些小混蛋们，明晓得他不会泅水。

方远一手拎一样，走出小店，正筹办去郊野里找个阴凉的处所躲着，就感受脑后有一阵风吹来。

小屁孩们一个猛子钻到对岸，对着方远吐舌头做鬼脸。

跟你们计算？他好歹也是个十七岁的高中生。方远笑笑，捡起土块装模作样的往河里一丢。

王兵嬉皮笑容的从方远手里夺去了鸡蛋糕和汽水。

“方远，是你请王兵吃的？”

藏好两只汽水瓶后（一只瓶子能去小店换一毛钱），方远在郊野里四周逛荡。

阳光从树杈间透出，照着柳小曼的脸，她面庞上每一根藐小的茸毛都变成了淡淡的金黄。

……

方远拿起夹在一本书内里的两块钱，放进裤兜，然后摄手摄脚的走出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