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远又从裤兜里取出半包红塔山：“爸，卖铁时买了发给称重徒弟的，你尝尝。”

……

对于本身的对峙，张菊芬非常高傲。

张菊芬对着镜子左看右看，嘴里哼着当女人时爱唱的歌，内心比吃了蜜还甜。

“啥东西？”张菊芬问。

“伤害，我还是感觉太伤害，小远，下次可不准再去龙王潭捞铁了，挣钱有爸妈呢。”张菊芬揉揉方远的脑袋，“换衣服去，把稳着凉。”

“小远，你有多久没去外婆家了？”

“妈，你别瞎扯。”方远脸红了。

方文明讽刺说：“这下你没话说了吧，儿子买给你的东西可比给我的值钱多了。”

外公是极高雅的人，写一笔好字，下一手好棋，可为了他差点当街捋袖子跟人对打，那人在外公药店隔壁的邮电局上班，那天大抵是酒喝多了，开了个打趣：张先生，远看还觉得你牵了一只猴，走近一看，哈哈，本来是你的宝贝外孙……

“另有假么，我们儿子是干好事的人？”方文明满脸放光，美美的抽起烟来。

外公外婆生了五朵金花，只要他一个外孙，他是他们带大的，七岁读书才返来。初中之前，他每到寒暑假领了陈述单就单独一人坐上轮船去外婆家，每次爸妈去接他回家，他总要和两位白叟上演一次“存亡拜别”。

“爸，我用你的旧腕表就行了。”方远翻开大冰柜的包装箱，从内里拿出两条红塔山，“贡献你的，可不准留到过年。”

方远叹了口气，翻来翻去睡不着，他是比本来帅了点，可这不是有出息，他这个必定要当杀猪佬的外孙能有甚么出息？

“父子俩鬼鬼祟祟，又在说我好话了吧。”张菊芬拎了一只蹄髈和半扇排骨走进后院，儿子长大就不跟她亲跟爸亲了，这让她老是有些妒忌。

饭桌上的氛围很热烈，搬去了心头的一座大山，方文明佳耦俩轻松了很多，还例外喝了点烧菜的黄酒。

“掉水里掉出个浪里白条，真是想不到，嘿嘿。”方文明从长台上拎起水杯，痛快的灌了几大口。

张菊芬对着墙上的镜子，喜滋滋的试戴金耳环，她耳洞早就打了，可一向没钱买耳环，又怕耳洞堵塞，只能用洋火棒塞着。

“这么说，这钱真是小远捞铁挣来的？”

“哎哎。”方文明点了一支，嗯，真香、真醇，这该是世上最好的卷烟了。

“爸，给你。”方远蹲在烧火的方文明身边，偷偷从身上摸出两张百元大钞。

“哦哟，你一向充好人，我呢，偶然候会打小远屁股，就成了大恶人。”张菊芬看着欢乐的丈夫，内心伤溜溜的。

扒下来的猪头肉，肥瘦搭配好，用白纱布紧紧包裹，然后用草绳箍紧，上面再压一块大青石，比及肉天然冷却，猪头膏就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