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门生就直说了。”汪辉祖略作谦逊，“当今圣上爱好天文算术历法，环球皆知，但也只范围于宫里蒙养斋一地一隅，也只要皇子大臣才有资格进入，说到底，这不过是兴趣罢了。”

荫堂一下站住脚步，“请先生为我析之。”

“另有，背后如果没有皇上的支撑，……”汪辉祖看看荫堂，话打了半截。

“对，对，贤人之道本为骨干。”蒋光鼐冲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荫堂一下停了下来，这与贰心中所想合辙合轨，但是他仍不动声色，“你持续讲。”

“焕曾，坐。”荫堂顺手一指，眼睛却在几张纸上沉沦。

荫堂与汪辉祖对视一眼，两人情意相通，汪辉祖已知荫堂起了收纳之心。

阿玛看看本主郑亲王，见他没有表示，这才高傲地说道，“这本来就是我二儿子，货真价实，呵呵。”他满脸放光，镇静地一把摘下了帽子，抹着额上不知甚么时候出的一头大汗。

看着荫堂等候的目光，汪辉祖持续道，“从目前看，咸安宫官学代替景仁宫官学，成为天下第一官学，那是迟早的事。以天下第一官学的名头，推行天文算术等课目，那他的感化就是敢为天下先，建立典范……”

庄士敏本来讨厌蒋光鼐当众顶撞的狂生风俗，此时势关翰林院名誉，他却不得不站出来，诘问道，“那么，以你之见，用是甚么？体用应如何合一？”

蒋光鼐此时竟是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阿玛有些发楞，待看到荫堂的手还在搀扶着他，他才晓得本身这不是做梦，“谢王爷，谢王爷。”他到底还是拜了下去。

荫堂顿时明白了汪辉祖的意义，“对，要把咸安宫抓到手里，咸安宫才是真正的青萍之末，发肈之端，……对，成也咸安宫，败也咸安宫，咸安宫节制在我们手上，有人任想有再大的行动，这风也刮不起来，……我们还会增加一支新的力量。”他越说越有些镇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我为黄雀，又有何不成！”

宏奕看看肃文，面色有些阴沉，他悄悄转动动手上的翠玉扳指，一言不发。

荫堂不由又站起家来，在书房里踱开步子，“王爷，试想，以咸安宫官学为起点，为表率，把算术天文历法在天下的黉舍推行开来，开科取士时，会试殿试增加此类内容，那是甚么局面。”

荫堂悄悄听着，脸上的皱纹如斧雕石刻，倒是不动声色，他拿起一盘宫点，递了一块给汪辉祖。

“就是猪！”墨裕开初掩口暗笑，但他看看多隆阿挺着的肚子，倒是大笑起来。

书房里新修了火墙与地龙，地龙烧得滚烫，一片暖意，那荫堂只穿戴一件酱紫色的宁绸袍子，也不束腰，非常随便。

“嗯，说说看。”荫堂竟在汪辉祖身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