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他扯开嗓子，用沙哑的嗓音问道。

“虎哥儿呢？”顾谦突然认识到他另有一个儿子。

“圣旨到！”

顾家是个二进的小院，顾谦的书房在前院，顾夫人的居处则在后院。顾谦跌跌撞撞跑到了后院的东配房，配房里传来了哭泣的哭声，他呆呆地愣住了脚步，不晓得该如何面对房里阿谁名义上的老婆。

但是他没有呆愣多久，哇哇大哭的孩子就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慌镇静张的，成甚么体统！”顾安大声怒斥道。

“玉娘，你会好起来的。”顾谦言不由衷道。

顾谦，字慎之，嘉和二年探花郎，授翰林院编修，正七品，半个月后果获咎当朝首辅被勒令停职归家，明天这道圣旨，估计就是对他的措置定见下来了。

徐妈妈撑不住，背过身去呜呜的哭。

顾安听了这话，脸上现出一丝苦笑，缓缓地跪了下去。

顾谦观赏够了圣旨，奇特地抬起了头：“我有甚么想不开的？”

“老、老爷……”

“玉娘，让你刻苦了。”看着这个较着带着回光返照气味的女人，顾谦肉痛如绞，跟着两人的会晤，伉俪相处的一幕幕渐渐涌进了他的脑海，新婚夜时的玉娘，为他缝衣制鞋的玉娘，糊口贫寒却始终和顺相待的玉娘，因为出产伤了身材缠绵病榻的玉娘……

跟着一声锋利的嗓音，都城猫耳胡同的一处民宅里刹时响起了慌乱的脚步声。

“那清江县离都城可有千里之遥，再说一个县丞……”顾安话还没说完，就听院子里传来一阵短促的脚步声，顾谦抬眼看去，只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一头冲进了书房。

“玉娘！”

“顾大人，该接旨了。”宣旨的寺人看顾谦跪着不起来，还觉得他蒙受了严峻打击没回过神来呢。

看到顾安难堪的模样，顾谦恍然大悟，赶快让顾安把荷包送给传旨的寺人。

床上的女子描述干枯，面白如纸，顾谦走畴昔，悄悄地坐在了床沿，见到这女人的那一刻，统统的顾虑都已经离他远去，一丝哀伤渐渐侵袭上他的心头，“玉娘，我来了。”

“官人。”薛玉娘目光和顺地看着他，笑了。

摆起香案，跪伏在地，面白不必一脸阴柔的寺人扬声道：“翰林院编修顾谦接旨！”

“老爷……”顾安舍不得，这但是他们家最后的一点钱了。

“等你长大了，懂事了，她就醒了。”顾谦并没有甚么抱孙不抱子的陈腐看法，他抱着虎哥儿，给孩子揩了揩眼泪，让他再度看了一眼薛玉娘的遗容，温声道：“现在你娘要去一个很远的处所歇息，等虎哥儿长到爹爹这么高的时候，她就会返来了。”

“老爷！老爷！天使来传旨了！”看门的仆人神情慌乱地冲进了位于主院西厢的书房，上气不接下气的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