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爷，真的没甚么啊！我们是受命去送吃食的，剥削一点也是人之常情嘛。”顾小九苦着脸说道。

“好！”顾小九断喝一声，豪气地翻开了草苫，在火光的映照下，草苫下的物品毫无讳饰地映入了围观者的视线，但见那敞开的车厢中，挤满了棉被、酒缸和被油纸包好的熏鸡火腿等物。

“感谢小九兄弟！”一个带队的百户端着酒碗大着舌头说道：“要不是小九兄弟给我们送来酒菜，老子就得饿着肚子等天亮了！”

“就算你是受命行事，不肯翻开这车上的草苫让我查抄又是何意？”小旗看着令牌，嘲笑道：“莫不是内心有鬼吧？”

顾谦一进门，就看到周臬台在就着小菜喝清粥，他皱了皱眉，自责道：“都是下官渎职，竟然给臬台大人送这类平淡的吃食，请臬台大人恕罪！”

顾小九和段文瑞对视一眼，偷偷地吁了口气。

“好了。”

因为过分困乏，大师一回房就放倒了，就连一贯喜好听取部属汇报的萧知府也困得睁不开眼，勉强听过了张侍卫见段广荣的事就去梦了周公。

还不到辰时，清江县城的城门表里就挤满了看热烈的百姓，传闻官军在北乡打了个大败仗，不但抄了段广荣的家，还把段家一家长幼都抓了起来，就等着中午问斩呢！

“过了明天，有的是时候睡。”顾谦披衣而起，叮咛道：“顾安，去给我筹办热水。”

“如果没有犯禁品，老子给你叩首赔罪！”

“这……”小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他不甘心认输，指着车上的吃食说道：“你们以公肥私剥削财物，我要向下级禀报，治你们贪污之罪！”

“老哥可太客气啦！你们守的但是军需，那里看得上我这点蚊子肉！”顾小九揽着百户的肩膀，哥俩好道：“兄弟我固然是奉下级的号令来的，但是我为兵爷们劳累的心但是真的，我们的交谊不消讲，先干了这一碗！”

“那就好，”周臬台面上终究暴露了一丝浅笑，“那就等着好戏开锣吧！”

段文瑞没出声，而是做了个统统妥当的手势，顾小九会心，持续端着酒碗大声地呼喊起来，“兄弟们，把酒碗端起来啊！”

“老爷，该起了。”顾谦在榻上稍稍养了养神，他也不敢睡实，顾安一叫起，他就醒了。

固然东西已经凉了，但是那丝丝肉香仍然透过油纸包的裂缝钻进了巡夜兵士的鼻孔。“咕噜”一声，不晓得是谁的肚子在叫喊，凝神谛听，另有很多吞咽口水的声音。

如同顾小九说的一样，前面几辆车都是空的，唯独到了最后一辆车时，那车夫却如何也不肯将草苫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