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毕方黄性震面色有些青白,强抑肝火重重冷哼。
听黄性震用心提起此事,蔡英心中警戒,目光炯炯望向傅为霖,想瞧这位以口舌便利著称地来宾司行人如何应对。
傅为霖张了张嘴还没说话,蔡英啪地一声扔下银筷,嘴角噙着嘲笑,凛然道:“黄主事如果想到台湾做客,蔡某与傅大人都极表欢迎,只是台湾海军称雄天下,台湾海峡浪高风急,黄主事不晓得兵事,恐怕不易安然度过。”
蔡英虽不掌管侦缉刺探,毕竟出身察言司熟谙谍报事情,见带路酒娘不过二十来岁,身材窈窕眉清目秀,目光模糊透出狡狯,哪能瞧不出她受人指令用心点明,不然小小酒娘焉能晓得奥妙谍报,冷哼了声没言语,自顾回身走向厕所。
陪坐喝酒的满清官员见状都笑着举杯插科讥笑,总算把酒宴氛围和缓下来,不再剑拔弩张明争暗斗。
末位陪坐的奉承汉人似是通译,满脸堆笑大声翻译,不过是感激满清官员热忱接待,足见清荷友情万古长存等客气言语。
嘴里说话秀眉微蹙,现出楚楚不幸模样。
蔡英面色阴沉恍若不闻,脚步又是加快了几分。
带路酒娘见蔡英留步窥视,掩着嘴靠近悄声道:“那两名洋人传闻是荷兰总督派出的和谈使者,与姚总督商谈联手对于台湾,知府张大人常常陪着过来喝酒,每次都要借酒装醉脱手动脚,极是让人讨厌。”
黄性震派出精干部下烛阴潜入台湾,替代张剑雄重新构建间谍网,实施赤壁行动烧毁明郑粮仓,大大提振了暗藏间谍士气,只是毕方被捕是修来馆热诚,听蔡英当众揭开伤疤,黄性震焉能不愤恨。
满清官员笑眯眯听着,天然也都满口客气,时不时举杯敬酒,东风调和宾主尽欢。
黄性震内心稀有,转换话题聊起安吉风景,听得傅为霖唏嘘不已,思乡之情又减轻数分。
斜眼瞟视蔡英走出雅间,黄性震向傅为霖笑道:“蔡佥事身为和谈副使,涓滴没把傅大人放在眼里,亏傅大人漂亮包涵,竟然容忍得下这等放肆副使。”
如此奥妙话语也能随便出口,傅为霖莫非是谍报白丁?
他毕竟只是副使身份,好多时候不便抢着说话,却见傅为霖低头品茶,不发一言恍若不闻。
一名满腮髯毛状若蛮夷的高大洋人似有所觉,目光向门口瞟了瞟,仿佛发觉有人暗中窥测,更加大声大语,举头挺胸不成一世。
朱天贵向来与世子郑克藏交好,看不惯冯锡范地放肆行动,东宁事情后担忧遭到连累血洗,受修来馆代号毕方的暗藏间谍张剑雄勾引,率战舰两百艘海军官兵三万渡海投降满清,官封平阳总兵,对于昔日同僚变本加厉,接连打了好几次败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