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及此,资深间谍老彭食不下咽,蹙紧眉头满腹心机。
他唱的是元杂曲《赤壁之战》的老将黄忠出征唱词,曲词慷慨激昂壮志凌云,只是嗓音粗哑仿佛猪嚎,听得老彭暗自撇嘴,自顾低头喝酒。
刘员外酒到杯干,喝得醉眼昏黄,咧开大嘴嗤笑道:“这还瞧不明白。眼下到处与姚总督作对,最不想和谈胜利的是哪个?”
老彭晓得间谍暗藏端方,不敢开口细问,一个劲劝刘员外喝酒吃菜。
“好凶悍地火,不知哪户不利人家罹难。”
事涉清廷高层争斗,老彭恐怕祸从嘴出不敢多言,举杯抿了口酒,内心只在几次揣摩:施琅竟然能够暗中教唆蕃人当街行刺,岂不是在台湾也埋有暗桩,关头时候万一跳出来与烛阴大人争功——
“瞧方向是东宁府粮仓,那边防备森严闲人莫入,怎会不谨慎走了水?”
刘员外微微点头,道:“施琅与郑逆有存亡大仇,又一心想要立下平台军功,自不肯姚总督和谈招安胜利,平白落空报仇机遇,是以——”
火树银花不夜天,良宵嘉会喜空前。
起家端杯走到窗前,拍着雕栏高唱道:“东风起,烧战船,应笑我白发苍苍着先鞭,烈火更祝豪杰胆,管叫他那八十万灰飞烟灭火逐天!”
东安坊尊明街口地太白居酒楼,二楼雅座窗口半闭半开,游逛百姓地群情不断如缕传将上来,坐在桌前举杯对酌地两名中年男人对视嘻笑,眸中都有粉饰不住的对劲神采。
靠近窗口脸孔浅显,神情浑厚的青袍男人轻声呵笑,举杯敬酒。
“哎呀呀,着火不止一处,船埠那边也起了厨子,看模样火神爷今晚要大发。”
提到老敌手徐国难刘员外眸里闪过阴霾,想了想轻声道:“老彭放心,烛阴大人早有后计,出面拉拢仓大使的粮商吴德昌年前就死于海难,放火烧粮的行动小构成员也都永久消逝。察言司酷刑再是短长,只能让糊里胡涂的仓大使狗咬狗一嘴毛,攀扯不到我们头上。”
“刘员外,这一招烽火戏诸侯实在绝妙,只要想体例把台湾粮仓烧光,郑克塽手中无粮心头发慌,哪能不乖乖顺从姚总督招安,归降朝廷成为大清顺民。刘员外立此奇功必受朝廷嘉奖,升官发财不在话下。”
眸底深处埋没着浓厚妒意,如果不细心看不出来。
老彭面前现出大堆雪斑白银,咽了口唾沫低声问道。
忽地想起一事,皱眉问道:“刘员外,传闻姚总督奥妙调派的和谈使者黄朝用将军明白日在复明街观光遇刺,不知何人教唆动手,目标安在?”
挟了筷雪菜肉丝放入嘴里细抿,老彭有些担忧道:“仓大使没有一根硬骨头,会不会立马招认,让察言司特工顺藤摸瓜找上门来。”
听到这话老彭松了口大气,内心深处震惊烛阴的心狠手辣,转了转眸子问道:“既然放火烧粮,为何不把十四周粮仓一起烧光,也可让郑逆无粮不战自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