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熟谙的声音,我偷偷松了口气。
威胁利诱,柳仙儿玩的很纯熟啊。
隔着烟雾,我总感觉有一道尽是凉意的视野打量着我,没出处的,我感觉柳仙儿的目光仿若一条冰冷的毒蛇,缠住我的脖子。
我后背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等闲就能绞死我。
“沈因,你想活么?”
我到的时候,陈家公然在办丧。
我固然跟着奶奶长大,也只是在奶奶给人看事时打过两次动手,其他时候我都在上学,给人驱邪看事上,略微懂点实际,几近没实际过。
灵棚设在院子里,也没人,香都没烧。
去记念烧香,我还是无能的。
我没力量说话,狠狠的剜他一眼,不再看他。
我不由得后退两步,离那团烟雾远点。
柳仙儿嘲笑一声,烟雾突然欺近,覆在我的小腹上。
“想!”谁还不想活呢?
“甚么代价?”我压着内心的惶恐,谨慎翼翼的问。
这柳仙儿不仇家。
我抱着肚子,疼的连连惨叫,满地打滚。
但是,偶然,我也不想那么懂事。
我内心犯嘀咕,不大敢出来。
想起被柳仙儿折磨的疼痛,不敢担搁,吃了点饭就从急仓促出门,遵循他给我的地点,找到了他口中的故交。
“我公爹早三年就没了,明天是我婆婆钱月娥的葬礼。”
说的也是。
一说话,我就感受一道利箭般的目光锁定我,我浑身一紧,顷刻间后背盗汗涔涔。
寒凉,阴诡,尽是歹意。
我从兜里掏钱,跟她说我来记念上香。
耳边响起婴儿的嚎哭,锋利,刺耳,听得我心烦意乱。
妈妈自从跟爸爸仳离,就没再管过我,爸爸长年不在家,奶奶年纪大了,我怕她担忧,一向在尽力做个懂事的孩子。
我这话说完,冰冷的视野落在我身上。
我伸直起家体,眼角有泪水流出,浸湿枕头。
我的脑筋愈发昏沉,终究沉甜睡去。
我闻声一声感喟,随即一只微凉的手覆在我的额头,我动动眸子,想展开眼,却没力量。
就在我觉得我要被活生生疼死的时候,小腹的疼痛俄然消逝,柳仙儿的声音重新从烟雾中传出,声音轻巧,仿佛先前的争论不复存在。
柳仙儿的语气中有不甘心,“你出世时,我为了替你挡劫,已折损了肉身,只余一缕残魂。”
他说着要跟我结婚的话,可我从他的腔调里听出的都是冰冷的歹意,没有一丝一毫的情义。
第二天早上七点,我被闹钟吵醒,坐起来时,满身肌肉酸痛。
我的心提了起来。
我深吸口气,梗着脖子说:“我绝对不会穿嫁衣。”
县郊,陈光生家。
“没想到你脾气这般固执,不穿嫁衣也能够,我有个故交,明日出殡,你替我去上炷香。”
柳仙儿口中的故交是陈光生还是钱月娥?
我就裹紧被子,想着扛畴昔就好。
顷刻间,狠恶的疼痛异化着砭骨的冷从我的小腹伸展,仿佛肚子里踹了个冰锥,不断的凿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