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尖在纸页上逗留了半晌，留下了一个小小的灰点，仿佛是册页上已存的笔墨不敷以来表达他所要说的话。

那是他……最后的道具。

宁妄停顿了半晌，持续说道：“想要活着没有错，你只是错在想要依靠别人而活。你想要别人救你，想要以杀死别人的体例让本身活下去，可你莫非没有想过，你能够依靠本身的才气而活吗？”

柯灿寂然地放动手中的笔。

柯灿并没有现身，反倒是桌下的那支已经停下的铅笔渐渐滚出了桌下，腾空飘上了桌面，直立着笔杆在纸面上再次画下了一个圈。

柯灿哑然，那一丝仅存的但愿在这一刻完整消逝，他闭上了眼，正欲提早消弭隐身结果，痛痛快快地驱逐本身的灭亡，却又听到了宁妄的声音。

可现在，阿谁会直接导致柯灿因游戏失利而灭亡的少女，却成为了他最后仅存的一线朝气。

可荣幸却不会每次都眷顾他，他已经获得了很多，也从死神那边偷到了太多的时候，现在天，他的苟延残喘的生命也该到此为止了。

“为甚么要报歉？”宁妄挑眉问道。

可宁妄安静的面庞上没有呈现过一瞬的踌躇，也没有任何其他情感的陈迹，她只是沉默着看着那行字。

柯灿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颤动手拾起滚落一旁的那颗珠子，摇摇摆晃地站起了身。

柯灿不觉发笑：“公允？如果游戏是公允的，那也不会呈现如许将我存活的能够性完整抹去的两条法则！”

“啪嗒。”

“为甚么？”几近是看到这个答复的同时，宁妄便出言问道：“你为甚么感觉，我会救一个绑架了我，乃至想要杀死我的人？”

铅笔被再次拿起，一行歪歪扭扭的大字一笔一划地在微微泛黄的纸页上闪现：“我晓得报歉是没有效的，但是我……”

在看到这三个字的那一刻，宁妄便已经晓得了留下这句话的人的身份，她抬开端四下张望着，摸干脆地喊道：“柯灿？”

当时的柯灿本想要紧紧抓住那只向他伸来的手，可统统都没法挽回了，是他开启了游戏，也是他挑选了那条要与对方不死不休的门路，是他……终究将本身奉上了这条无解的死路。

“你想让我救你，是吗？”宁妄终究开口问道。

“是。”

图书馆本来空空如也的木质桌面上现在平空呈现了一本被翻开的书，一支铅笔从桌面上掉落，骨碌碌地朝着桌底的方向滚去。

那是一本再浅显不过的小说，只是翻开的那一页上，有一句话被铅笔划了出来。

玄色封皮的条记本从柯灿手中滑落，他伸直着颤抖的身躯，将脸深深地埋进了两膝之间，低声抽泣起来。

他终究从混乱的思路中找出了本身真正想要说的话，持续写道：“我当时已经开启了游戏，事情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如果能够，我当时必然是会叫停游戏的，我包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