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螓首蛾眉,肤如凝脂,红唇未笑人自醉,身形苗条,披风罩在锦衣上,头钗绿石,雪光映人,美煞美煞,不成方物也!
今姜钰邀他入长乐宫,此举实在胆小!
姜钰摇首,面尽惆色,心机白弟忍辱负重十五载,身有疲,肚有怨,非三言两语能豁然,见他青铜兽具下那冷冽神采,百般孤傲,万般寥寂,怎不教民气疼?
“西燕承平,君上渐怠,待得寿毕,你且领公卿后辈上书,君上必有为留质子而迁怒北狄。”赵姬道。
“君夫人可在?”
此番回朝,他受尽萧瑟,本欲寻君母聊以安慰,怎想,君母竟称疾不见?
“外大雪,你只穿布帛,莫要感了风寒,快快进府为是。”姜钰体贴道。
而妹之姜钰,才德兼备,素驰名声,西燕公卿后辈无不趋之若鹜,何如美人眼高于顶,非世之英豪,她不侍之,愈是这般,各路豪杰愈对其倾慕有加。
贰心寒,更心伤!
此番得君母应允,他必将姜白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一朝流浪天下弃,纵有大志母难怜!
“戋戋一弃子,与我已无母子情分。”赵姬嘲笑道:“淮儿,准你自行其事。”
“公子稍待,婢子告君夫人。”一年父老应之,小步疾趋,赶往殿内。
姜淮排闼,清风拂过,荡起氤氲香气,幔帐中,一女妇横躺,轻纱撩动,如有魅影晃眼。
女子微晕红潮,盈盈笑道:“前人曰,君子耻其言而过其行,怎到公子白口中,便夸起人了?”
中午当头,高阳之下,人有倦意,赵姬用过膳,驱了侍女,上了凤床安息。
可现在,万物变迁,民气策划,唯独这座宫殿,还是耸峙风雨中,俯瞰万里江山。
他为赵姬嫡宗子,父宠母爱,一时风头更胜至公子姜诸,可昔年,赵姬又诞下一子,姜白性灵巧,面貌可掬,神含灵气,与姜武幼年时,足有七八分相像。
王宫当中,君上具有三殿,君夫人拥一宫,诸公子偏居公子府,照姜氏宗法,国君之女与公子同礼,居公子府,何如姜萱姜钰名盛诸侯国,各国诸侯公卿之子来使西燕,大半为一睹二女容才。
西燕财力薄弱,临淄更加天下繁华之都,宫殿华丽高大,乃为诸国之首。
恍忽间,人出太和门。
离了玉芙宫,姜白穿行华殿,见来往兵甲禁军,点头表示,面无荣光,心无美意。
“你是何家后辈?”侍女见来人佩铜兽具,不由惊楞。
“少傅,仲氏?”姜钰微惊,心道小白离国多年,怎和仲氏熟悉?便道:“仲氏为臣,你为公子,天下岂有主入仆居之理?不如住长乐宫,宫中清幽,少有人迹,与你甚合!”
“小白回城了!”姜淮跪于幔帐外,低头轻语。
“暂下榻于少傅府。”姜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