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蹴鞠之事,胜负难料,怕甚?”姜淮瞪眼冷道。
姜同被一喝,脑袋陡缩,不敢再言。
天下必然,百姓心安,吹竽鼓瑟、击筑操琴、斗鸡走犬此等文娱之事纷起鼎盛,此中最为人津津乐道的莫过于蹴鞠。
“兵不厌诈,看为兄先进一鞠。”姜畏东风对劲,颠球,滚弄,连过四五人,鞠似鳔普通胶粘在其足下,稳如泰山。
也难怪,自和亲以来,西燕深年不闻战鼓,不见兵戈,一眼而望,满城斐糜,纸醉金迷,好不欢愉!
在其右,赵姬席地而坐,乌发垂柔,挽于侧耳,发插八宝珊瑚簪,映得面若芙蓉,细腰云带束,外披白狐裘,虽年三十有七,还是淡雅出尘,文雅华贵。
动静一出,八方公卿群情纷繁,鞠场上的喜气被一冲而散。
为此,两国于希冀石订下盟约,永熄烽火,并在灵州西北边的即墨城开设驿站,答应两国商旅相互互市。
今恰逢君上不惑之年,特来祝寿,两民气生猎奇,不由忧色满面,手舞足蹈:“公子白?莫不是三哥?三哥回临淄了?”
传闻蹴鞠始于轩后,本乃军中练武之用,以毛革为囊,中有杂草体例,以充其球状。
赵姬如闻雷声,浑身颤栗,白儿返来了?他如何能返来?又怎敢返来?
十五年前,他亲手断送公子白,以他一命调换与北狄的邦交,为此,他羞恼,他痛恨,更觉惭愧。
“二哥,四哥好生猛!”姜同来回驰驱,大汗淋淋,拧衣如水,对着姜淮喘声道。
赵姬受君恩宠,渐忘丧子之痛,与姜武颠鸾倒凤,两年后,又诞下两子,取名曰“姜同”“姜川”。
“五哥所言甚是,走!”姜同点头,遂和姜川同往临淄城头,望能一睹三哥公子白的风采。
“五弟,此言差矣,若大哥在,何有你我风头?”厥后一紫服青年道:“况乎,四弟脚法不逊大哥,与四弟同场较量,也不失为一大乐事。”
“莫管他,我们去城头见三哥,如何?”姜川兴趣勃勃道。
郑姬见场中姜畏意气风发,虎虎生威,得意道:“荣德夫人谬赞,畏儿文不及三公子,武不及至公子,还须磨砺才是!”
见伏案下,两夫人恭维不止,不由心叹。
西燕靠近东海,冬暖夏凉,气候恼人,少有风雪袭扰,不知为何,昨夜北风吼怒,雪如梨花,飘飞如毛,洋洋洒洒,连下一晚。
“此言差矣,公子白乃姜氏血脉,君上寿诞,他焉能不来?”
“北狄使者?”姜武吃惊道:“来者所为何事?”
年关将至,午门至广元殿,已有三分喜气,侍女穿越,寺人繁忙,皆赶今后庭校场。
城民尚且如此,王宫以内,更是平和热烈。
也因两国姻亲,邦交敦睦,十年间,少有兵戈争斗,西燕常已布匹谷物,调换北狄牧羊,边疆虽有驻军,但远比往昔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