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马腹肉来!”
“你是?”姜白侧目而视。
姜淮嘲笑:“子游,小白无口,偏要你来传道授业?”
“方饶你一马。”姜钰性子上来,风目圆瞪,恨不得将徐罗臭骂一顿才结了怨念。
全场氛围不佳,诸士子你望我我看你,无一人敢出声。
姜白出身西燕公室,该当具有公子报酬,应居右列次座,可若他居右座,姜钰姜萱必有一女要退而求其次,如此一来,叫二女颜面何存?
“勇也罢,刁也罢,毕竟归于北狄,其间不过一时意气。”
“小白真善也!”姜诸心叹一声,又道:“替公子白添菜。”
马腹肉鲜血淋淋,骨肉森白,腥味满盈,世人闻之血腥,皆偏头掩面。
今姜白返来,受尽刁难,仲雅非常怜悯,回笑道:“公子白过奖,听大哥常言公子仁义,雅儿心甚佩服。”
鼎虽为礼器,但诸侯之家夙来钟鸣鼎食,常常烹煮半个多时候,方才分肉。
“二哥一贯矜持高洁,不屑风骚,今怎风趣知塞外风景?”姜白道。
待得祭天结束,家畜之肉会被捞出,分切成块,由王上赐于公卿大夫,此乃至高光荣。
诸子应公子诸之请来府中做客,一者热络君臣干系,二者以备追求贤主,至于三者,天下男人皆有爱美之心,姜氏二女才名艳名远播万里,宇内晓得。
姜淮道:“少傅博学西燕晓得,论引经据典,效仿圣贤,廊下无一人及,可有一言:不食五谷,不知其香,不见花草,不晓其美,少傅以古书杂论传道,未免纸上谈兵矣!”
“二哥可对劲乎?”姜白食生肉,吵嘴浴血笑道。
“公子钰斥责的是。”忍下一肚子气,徐罗低头道。
也难怪姜钰气急,她知这群临淄士子甚么德行,结党营社,胡吹互擂,皆以君子自居,殊不知白面而心黑,只做落人话柄的活动。
“茹毛饮血,刁蛮村夫。”
“入坐吧。”
仲青道:“公子淮所言不无事理,但青试问一声,公子至心欲闻塞外风情?”
仲青道:“人有所长,皆觉得师,公子淮上云阁闻音,莫非不是来听青讲学?”
他耐住性子,冷道:“三弟以身试法,勇气可嘉,真让为兄刮目相看!”
姜白不觉得意,抓过肉来,泰然啖之,连筋咬骨,一口便将一大块肉生撕下来,咀嚼吞咽,仿佛是吃熟肉普通。
徐罗被一通怒斥,自发面色无光,又无从辩白,比起其他公子,姜钰可谓深受君上恩宠,若吃罪与她,今后必遭惦记。
姜淮斜目而视,见他气定神闲,陌生龙虎,心悸之愤状如浪涛吼怒突入云霄,三尸神诈,九窍生烟。
酒菜宴罢,各自回府。
考虑半晌,姜白悠哉走去,从旁寻了一张木案,坐于末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