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他脑筋中转过了无数个动机,终究将心一横,两手分开,前后推出两掌,借此之力,身子拔地而起,双手抱住了大梁。
他平生极其自大,本日说了这很多话,已是破天荒的出奇,再听得古寒山调侃,心中对林先生的顾忌之意大去,朗声喝道:“林杏,你是铁定了不承认本身的身份了?”
与此同时,另一只手中的判官笔也不消停,一对笔下穿、上点、左挑、右刺、横戳变幻莫测,都往林先生身上号召。
莫丹青见他如此断交,心中俄然一动,说道:“你枉自称为‘杏林医隐’,不但连本身的身份不敢承认,就连戋戋的‘车前马钱子’之毒也不能解。”
林先生身子一矮,作下蹲之状,足底一旋,霍地绕到莫丹青左边。
他这几句话说得无关痛痒,可听在云兮的耳中,无异于高山一声雷。他自幼无父无母,只要一个亲哥哥云何,两人在这南湖边相依为命,多少磨难都是两兄弟并肩挺了过来。
林先生这一让看似惊吓后的行动,平平无奇,可瞧在莫丹青的手中,已然是极其短长的工夫。
现下传闻大哥中了“马钱子”之毒,他虽不知这毒是甚么,可黑衣人说话之时,林先生面上乌黑降落,想来毫不简朴,如何不惊?
林先生冷冷隧道:“解不来!”莫丹青不待他说完,蓦地里抄起家边的茶杯,手一扬,听得“嗖”的一声,径直往林先生掷去。
他双掌推出,莫丹青与古寒山只觉气味一滞,缓不过气来,又深恐他招式中藏有极其短长的药物,皆撤了守势,今后飘开三尺。
云兮哭道:“大哥,求不求也无所谓,呜……呜,只要你生龙活虎的,磕几个头,求一求人,哪有有甚么打紧?林先生,你若不肯援救,我便长跪不起,大哥如果活不成了,我便跪死在你屋内!”
他掷茶杯受挫,这下也没拦住林先生,心中好是恼火,手腕一翻,反手插向林先生肚腹。
古寒山似隔门有眼,朗声道:“好一招‘力透纸背,举轻若重’,却被‘游龙步’给让了开去!”
本来他在笔柄之上设了机括,使得判官笔伸缩自如,如此一来,既能够远远攻打,也能够近身斗争。
林先生见这孩子不幸兮兮,心中不免过意不去。 可想到十八年前过的毒誓,现下如果脱手援救,岂不是自毁端方?
莫丹青越打越急,可不管如何,都碰不到林先生的一片衣角。
莫丹青怒不成遏,他既被称为“丹青手”,绘画之术天然是不言而喻,但手上工夫,却也是独绝一方,就算是在教中,教主也对他谦逊有加,哪知一来武昌府,头一招就落了下风?
他足下玄虚,纤尘不生,莫看在小小的房舍以内,却也游动自如,情势如同飞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