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他只看到了表象,不晓得的是,白石道人方才极力与花和尚打斗,耗损内力过量,加上他身受内伤,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风骚公子在同龄人当中能够说是佼佼者,但又如何比得上元贞这等妙手?
白石道人兄妹两人又是惭愧,又是着恼,只因受制于人,却也无可何如。
趁这当口,白石道人忙不迭道:“表妹,你快走,要杀这小贼,来日方……”
花和尚听得他说话,胖大身子跳出圈子,收了招式。
蓁儿低声道:“此人身形好快!”语音当中,多是不成置信。云兮一昂首间,只听得白石道人“啊哟”一声惊呼,后心已然给风骚公子抓住,提了起来。
白石道民气念一转,道:“姓风的,老道落在你手,存亡全凭你说了算,但你是堂堂男人汉,你既然伤害了芸儿,自不成再与她母亲难堪。”说着双目投向蒙五娘,目光中大有含义。
风骚公子一招制敌,大是对劲,脚下一旋,退开数步,朗声喝道:“停止吧!”
蒙五娘听他再度提起已死去女儿的名字,眼中便要喷出火来。芸儿识人不慎,深恋面前这个小淫-贼,这小-淫贼负心薄幸,床头信誓旦旦,掀了被子,顿时变成另一副模样,弃了芸儿,再去勾搭别的仙颜女子。乃至芸儿悲伤绝望。他杀身亡。
身子不歇,往白石道人后背拍去。蒙五娘怵目惊心,转头一看,夜空之下,皇甫玄双掌正往表哥头顶拍落!而表哥有如一株败草,躲闪尚且不能,又那里能够还手?此时相距甚远,欲要相救,却那里能够?
云兮与蓁儿欲要躲闪,已然不及。皇甫玄看了两人一眼,见是两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和黄毛丫头,心中虽是猜疑,却也不放在心上。
便在这电光石火的顷刻间,只听得高处传来一个明朗的声音:“且慢!”
蒙五娘见风骚公子举手投足间便将表哥擒住,如鹰捉小鸡般提了起来,投鼠忌器,自也不敢等闲行动,只将双目狠狠地瞅着场中世人。
蒙五娘念及女儿惨死,银牙紧咬,声音几近吼怒:“恶贼,你朝三暮四,定当遁入十八层天国!”
他说完此话,暗中提气,谛视着蒙五孀妇的一举一动,只待风骚公子一声令下,便即脱手与之对抗。
顿了一顿,道:“古往今来,大家都说最毒妇民气,还说野火烧不尽,东风吹又生,本日若不斩草除根,今后不免更加难办了。”前面这几句话,倒是对风骚公子说的。
风骚公子还是抓着他的后心不放,连摆左手数下,温言道:“活力伤肝,道长已然身受重伤,又何必跟本身过意不去?即使借给风某一万个胆量,又怎敢出语玷辱你,算起来,你还是我的长辈呢。”
他本要说“来日方长”,岂知“长”字还未脱口,只觉胸间如同波澜澎湃,再忍不住,一口鲜血狂喷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