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莜望着小碟子边沿描画的邃密斑纹,声音悄悄的,却极是果断:“哥哥也清楚,我意不在嫁人。并不是说只因为哥哥才不嫁,换作旁人,也是如此。”
萧莜顺势松开手,她生得高,现下见那十三四岁的少年一脸恶劣,不由在他头上狠狠拍了两下:“凌炜你个小兔崽子,谁是你大嫂了?”
“女人定会有体例压服萧老镖头的。”阎夫人望着她,眼波流转,妩狐媚人。
凌辉生得白白净净,星眸清澈像蕴了一汪春水。他看上去也是儒雅暖和的气质,举手投足都透着世家公子的高雅。
萧莜脑袋昏昏沉沉,便不去管他,顶着午后的日光将将到了宅子旁的胡同口。
萧家富可敌国,是人尽皆知的事儿。可若问他们家究竟多有钱,这就没人能算得出了。
“哎哟,您可别乱脱手!我这聪明脑袋瓜子哟……”少年一阵哀嚎,随即避得远远的,嘴里仍咕哝道,“大嫂您还是快点嫁过来吧,哥哥上午还在念叨您呢!您说您都二十岁了,您再看看京里哪家女人似您这般……”
萧莜捋出钻进衣领内的发辫,牵着马徐行走在回宅的路上。微温的日头直射面孔,照得她面前发晕。像是直觉般,她迷含混糊听到身后窸窣的脚步声,猛地一转头,却甚么都没有瞧见。
“可用了午膳?”凌辉问道。
凌家嫡宗子凌辉,恰是她的未婚夫。
“我从不在乎这些,更何况萧家蜜斯的名头向来不佳。”萧莜终究肯望向他的眼睛。
她眼中有几分遗憾。
即便是过得最萧洒尽情的萧莜。
她支动手肘摸了摸下巴,沉吟道:“就算你们这么说,我爹那出了名的铁公鸡也不成能掏银子出来啊!”
提及来,这桩婚事两家人都对劲,对于萧莜来讲,却远未到非凌辉不嫁的境地。
凌辉眸光沉沉,他皱了皱眉,踌躇着想要劝她,却只是嘴唇无声地动了动。拉住这曾是本身未婚妻的女子的双手俄然一个用力,将她拽起家来,随后紧紧搂进怀中。
东风拂过满城新绿,不知不觉就多出一两分炎热。
牵着缰绳的手,因攥得太紧,指节微微泛白。
银子多得数都数不清。
她面上还是看不出涓滴警戒,步子也无半分慌乱,只是如常向回走,一双眼睛却冷了下来。
她唤的这一名“哥哥”,便是凌家大少爷凌辉。
他漫然道:“这很多年来,我只想着会娶到你,觉得统统都是顺理成章……可现在,我要你好好的。”
那细弱腰肢似曾了解。
萧莜皮笑肉不笑:“哥哥,我正想着来找你。”
萧莜佯作未觉,顺了顺脑后发辫,牵着马跨入大宅内。
可萧家的后代却并不是富养的。
她双手交握,扭在了一起,又被另一双刻薄的手掌紧紧包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