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会佳宾的歌颂不断于耳,邱白鹤亦是笑容满面,连连点头。
“唉算了算了,只要人到了,故意就好。”邱白鹤摆动手说。吴道子的真迹已是不测之喜,他很满足了。
大师抢先恐后,想要一睹为快,若非画纸事前被北鸿子框裱起来,怕是要被亢奋的人群给撕碎了。
但不管是何种珍宝亦或古玩,邱白鹤只是报以浅笑谢过,便让孺子搁在一边。
“这是人画的?”
“喔,是甚么东西,也是墨画吗?”
“此画虽小,无与伦比。”北鸿子自傲回应,然后摘下绸布,双手奉上。
“这幅画到底如何啊?”
年老的老画圣跪在地上,双手紧抓着画纸,不竭低声反复同一句话。
白叟家穷尽平生所知的词汇,甚么妙手丹青,甚么神来之笔,拿来描述他面前这幅画,都显得惨白有力。
“那可真是可贵啊!”
老画圣在派中定居数十年,还从未有过如此冲动的时候。
“徒弟,这是那位大师即兴所作,我当即就给求来了,故而忘了让他题字。”
在场都是有见地的人,听到此画的来头,各自也热议起来。
“我画了这么多年的画,都画到狗身上去了。”邱白鹤唏嘘不已,老泪纵横。
他独一的感受,就是实在!
正这么想着,北鸿子已经从兜里拿出了一块绸布包裹的扁平物件。
不知过了多久,阁楼内终究响起邱白鹤含着惊奇的声音:
唯有收到墨画真迹的时候,他才会当真地细细抚玩一番,临到头还加上几句点评。
“恰是,这幅画是我日前游历山川,偶遇一高人,向他求得的。”
“这么小,师兄你肯定是名家的作品?”赵南松忍着笑意调侃。
这却招来了赵南松的白眼。大师都晓得老画圣的脾气非常直率,奉上的墨画都会劈面给你点评。
除了掌门郑梁秋闭关缺席,派内数十号首要人物都堆积在采葑阁内,为邱白鹤老先生祝寿。
“北鸿啊,这画到底是谁画的?”一名长老拉着他问道。
当画圣略带沙哑的声音传出时,阁楼内随即响起了一阵压抑的惊呼声。
“南松那么聪明聪明,成绩一代画圣指日可待啦。”
“这是……”邱白鹤缓缓展开画卷,两撇白眉高高挑了起来,“吴道子的《蜀地山川图》。”
“我认得这里,应当是九华山吧。”
即兴创作!这登峰造极的山川巨作,竟然是即兴画出来的!
他实在最能体味邱白鹤的表情,当初刚看到这副画时,连他本身也差点给跪了。
明天已是白叟家一百零八岁高寿,万花派年事最高的寿星公,向来广受尊敬。
待画框传到赵南放手上时,看到他下巴都要掉到地上的模样,北鸿子一阵暗爽,好不痛快。
只见他双眉拧成了一团,拿着那幅画,充满皱纹的老脸越贴越近,几近连眼睛都要粘到画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