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对方明着出招，林岚天然不怕接招。他倒是想看看，这李登云还能有甚么手腕。

“不不不，李县令在这件事上秉公办理，晚生怎敢有牢骚。”林岚微微一笑，“只不过……大人您之前交保单的时候，如何不提出来？如果当时候退返来，来回揚州也赶得及，不是？”

“有何不靠谱的？”

“如果来岁李或人还主政平江县，会给林公子一些赔偿的。这件事，是李或人考虑不周。这顿饭就当李或人赔罪了，可好？”

这事情李登云办得让他感到恶心。文昌叔祖三十多年未过县试，这个时候俄然给个甜枣，是对学问的欺侮，还是对林文昌品德的欺侮？

平江县衙本就离得不远，林岚主仆二人又不赶时候，天然是优哉游哉地走畴昔。林岚换了件长衫，开春了，这天儿也没那么冷，再裹件大袄子，路走很多就发汗，更加难受。

林岚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淡定，因为他丫的，底子就没有考。

说罢，带着顺溜拜别了。

顺溜假装可惜地难过了几天，便跟着林岚在县里漫步闲逛，就像两驾火车，整日逛吃，逛吃，逛吃逛吃逛吃……

“为人子，却让家父操心费心，实在忸捏。”

“岂敢岂敢，林县令做得合法公道，只是晚陌生忽了。”林岚眉头一挑，这算甚么？打一锤子，给颗甜枣吗？赔偿？他需求赔偿？

侯浩淼笑道：“也有你林岚烦恼的时候，哈哈，看着就舒坦。想想在书院，被你统治的光阴，解气！”

“林县令啊……”林岚看着云遮残月。

“不会吧？”

“十九啊，要说你这运气也忒差了。这一个小考，还被师爷难堪，必然是你上元佳节那晚太着名了，杀了我们蘇州才俊的威风，有人打通了师爷用心不让你进考场的。”侯浩淼是姑苏人士，上元佳节那晚传闻林岚夺了诗魁，气得差点从诗会场子里跳起来。

要说不隧道之处，就是没有提早奉告，让人措手不及。

顺溜跟在林岚后边，嘀咕道：“少爷啊，我如何感觉这事情忒不靠谱？”

李登云手中酒杯一颤，林岚的话一语中的，他说甚么都只是粉饰罢了。

……

原觉得这事儿也就等揚州那边来信，略微解释一下，留个案牍就算了，没想到这揚州方面还没来信儿，在放榜的前一日，李登云的请柬却送到了林家老宅。

倒不是妒忌林岚的才调，而是他丫的来姑苏了也不来找他，这就不讲义气了。

“林公子不必多礼，请。”

“人有原则是桩功德，如果不是成心刁难，何必过厥后这么一手？”林岚浅笑地看着李登云，拱手道，“告别。”

平江县衙的后厅当中，李登云遵循每三月的常例，要往家中去一封信。大京朝规定，五品以下的外官，不得带家眷上任，也正因为如此，除了逢年过节能够团聚外，很多外派官员都是长年不在家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