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夜安静道:“不必多礼,我来此庙借住一宿,你这门徒脾气恶劣,要多加管束。”
青年叹为观止:“你这个墨客,的确就是神经病!”
“不消!”泥人闭上眼睛,低声默念:“民气是火焰,是红莲,是这人间不灭的暖和……”
他哈腰把地上的干草平放开来,用木盒压瓷实后,往草上一坐。吉他平放在腿上,从怀里取出一块赤手绢,细心地擦拭着琴弦,不时哈口气,连侧腰的指纹也要擦掉。
青年大呼:“说得好!你还傻站着干吗?快来一起拔黑蟒!”
泥人手中的火把落在地上,溅起火星无数,在“满天火星”的映照下,一条小臂粗的玄色蟒蛇缠在他的腿上,还在向上匍匐,眼看就到裤裆了!
泥人呆呆看着俄然呈现的苏夜,他打扮非常奇特,很像当代的长袍,长发狼藉披在身后,与这个社会格格不入。青年长叹道:“妈的,懒得理睬你们这些神经病,我要睡觉了,你们自个找地躺着,别挨着我。”
“你这个软弱无能鼠目寸光被糖衣炮弹打败的犬儒主义者!”青年大怒:“万一松开手它当场咬掉你的丁丁蛋蛋,再悔怨也只能抱着蟒蛇哭!”
“……”
泥人一怔道:“我想找个塑料袋,不然没有封口了。”他话里带着几分怨气:“我这纸包本来是有封口的,能够制止臭汗和脏灰,但现在没了!”
青年大惊失容,惶恐下抄起吉他盒就往泥人腿上摔去,在吉他盒带着劲风砸向蟒蛇时,它,它竟然跳了!
“我为甚么要抱着蟒蛇哭?”泥人辩驳道:“还嫌死的不敷快吗?”
“我不管了!”青年肝火中烧,狠狠摔下怀里的蟒身,从泥人身下拽出吉他盒,扭头就走。泥人胸膛狠恶起伏,一样气的不轻。黑蟒在大腿上懵逼,三角形的脑袋摆布看着,不晓得还会不会有人来扯它尾巴。
他回身归去,门主动关上,火光照亮半边古刹。泥人一拐一瘸地走到火堆那边,也铺出一块干草床,青年见他睡的草床非常薄弱,于心不忍道:“喂,不如咱俩挤挤睡,你那腿碰到凉地不好,影响病愈。”
火焰逐步降落,内里风雨还是。泥人拿起一根木料,正筹办往火里放,踌躇一阵后把它掰成两段,先往火里放一半。
你看他单手握着腰身,连七寸的边都没碰到,可那蟒蛇就乖乖趴在地上,像粗麻绳般被拖着走!如果不是眨动的眼睛,泥人还觉得它已经死了。不过,这蛇的眼睛,为甚么看着和小孩一样……
“上神说的是,”那声音道:“我筹办让他学会化形后下山上学,拜父老为师,与弱者相处,也好磨炼心性贯穿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