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手中何来安稳?看来你比我还天真。”
云纱如烟,起伏之间,只看到地上两个虚晃的影胶葛在了一块儿。婢女们羞红了脸,顿时拉紧帘,退居一旁。
说着,她贴上他的耳畔,含着狐媚笑着说:“你明晓得我喜好你。”
话锋一转,她又极轻视地挑眉,鄙夷他的怯懦脆弱。
“他不是也抢了你的东西吗?莫非你就没想过要返来?”
“替左使拿块布。”
“先生,求你带我们走。”
蓝若舔了下嘴上的伤,莫名轻笑。他站起家,拖着一身的水珠,跟她入了云水窑。
“我欠你甚么了?”
池水是咸的,有股海的味道。之前父王为让她欢畅,就将喀尔海的水搬来,造出了这片六合。
“我说了,我只求安稳。”
池边多了个影,一双眸就如这水普通湛蓝。
蓝若捂住伤处,迫不及待游上去。出了池子转过甚,小鱼已经披上长袍。他的嘴疼得冒火,她的步子倒是悠哉,连头都懒得回。
……
“凭我们间的交谊。”
蓝若又斟上一杯,笑着道:“这杯我敬你,多谢互助。”
她挑眉,似在挑衅。蓝若和顺含笑,真有些摸不着边沿。
小鱼哧笑,扭过身走到窗处。窗下有保卫巡查,另一边又是重重扼守。她的父王,对她真好。
话落,她便往里走去,脱光了衣,如条新鲜的鱼儿跳进池里。
以后,他们没敢再逃。
小鱼借着醉意,枕上他的腿,随后伸出兰花指,在他面前“浮香”“承露”。当初,她就是拿他教的这些,迷了荣灏的眼。
小鱼一入此中便健忘忧愁,游得安闲欢乐。她沉入水底,旋了个身,青丝如墨衬着散开。她捡起小贝壳,把玩半晌,松开手看着它又极缓极慢地飘沉于底。
蓝若微颤,仿佛是动了心。他将她悄悄推开,紧盯着她的眸子,寂然道:“依你这性子,迟早会出事。我和你不一样,我只求安稳。你明白吗?”
“我就当你没说过,若再被我闻声,我可要奉告你‘父王’。”
水波轻柔,不管是人还是声,也跟着温和起来。她如水蛇缠着他,嘴快紧覆在他的唇上,工夫凝在此时,耳里闻声的,也不知是谁的心跳。
“先生,这字写得如何?”
小鱼不睬,待沐浴换衣以后才从内殿出来。蓝若还是湿答答地坐在椅上,温文尔雅地喝茶,也不顾脚底下的一滩水。
奸计被看破,小鱼收起媚态,变出张无情无绪的脸。
“公主,婢子刚来,名叫……”
看来酒喝不着,他是不会走了。小鱼干脆让人摆上美酒烤肉,请他吃顿好的。
蓝若斟上一杯酒,送到她眼皮底下。看到杯中虎魄,小鱼收转意绪,接过一饮而尽。
实在几年前,她与蓝若就是这般靠近,她黏着他,唤着他,拉着他的袖做他的小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