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妩夫人,你可得让太医来看看?”梅雪体贴问道。
他一个蹙眉,一个撇嘴,悉数落到阿妩眼里,阿妩哼笑出声,眸子转而阴冷。
阿妩两手放在腹上,几分娇色几分愁,她说:“每天我都向神祈求,望潘逸能安然无事。如有个不测,这孩子便是他独一血脉了。现在他有五个月了,藏在内里不晓得是甚么模样,很难说生出来后像谁。不过听老辈讲孩子刚出世看不出样貌,长大了才渐渐闪现。以是请孟先生帮手。”
“我想说的不是这个。我想说……”玉暄吞了半句话,偷偷地瞥向她,见她当真看来,他又迫不及待把头低下。
转眼又过了一月,阿妩的腹像是充了气,走路也不便利了。荣灏在家书中问:孩儿如何?阿妩便一五一十地奉告他:“孩儿不听话,在肚子里闯腾。”
“啊,这如何行?兵器无眼,您身子又不便利,只怕……”
“你问我,我问谁去?你说得没错,你的确配不上他。你奸刁凶险,满嘴大话。当初你骗他骗得惨,他没了用处,你又一脚踢开。你攀上高枝也就罢了,以后干吗又去缠他,就为套他动静?让他帮你分开平洲?你可知,你陷他于不忠不义,差点就义他出息!你另有甚么事做不出来?你还关键他多久?现在他在被困平洲城,若能活是造化,如果死也是死在你的手里!”
说着,阿妩故作娇柔,嘴角却流出一丝戏弄之意。偶然间,孟青看到她眼底的悲恨一晃而过,他不由心虚,但转念一想又是理直气壮。
他已没了惧色,稚嫩的拳握得紧紧。
孟青失态责斥,一字一句如尖刀直刺阿妩。阿妩噗哧一笑,反问他:“你又做了点甚么?说来是为护着他、为他好,王爷派军应战,你如何没讨情?还不是怕受连累。”
“那你得承诺我桩事,好好做你的妩夫人,今后潘逸如何都与你无关。”
过了几天,火线来报,说荣灏的兵马已到平洲,且找到了潘逸他们。收到动静,阿妩情难自禁,待信吏一走更是喜极而泣。
孟青听后微怔,他缓缓回身,又把目光移回阿妩身上。
如果他们的国还在,那该多好;如果周王死了,那该多好,这统统就不会是这般模样!玉暄心生恨意,阿姐本该寻得夫君,何必受这等凄苦?!念到此处,他俄然掀起锦衾跳下地。
孟青听后恼羞成怒,涨红着脸,咬牙切齿道:“这是国事!”
“快!快把这信交去都城!”
“你……”
孟青闻后呵呵干笑,看来不管潘逸生或死,他都得想体例保住这腹中子。但是他不像潘逸,不会被她捏住喉结等闲摆布,思忖半晌,便道:
“如何不可?!荣灏不能死,起码现在不能,以是我必须去!”
“呵呵,果然如此。”阿妩嘲笑,回身垂眸坐回椅上深掩悲色与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