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殿下,同知大人等待多时了。”管事捂嘴轻咳,适时提示。
这不过是女人的手腕,荣灏不屑一顾。他拦腰将她抱起,绕过屏风上了锦榻。
极好听的声音,就是有点冷。
王嬷嬷不温不火地说道:“买你可不是让你来玩的,书斋等着花呢,还不捧两株好的去?”
“殿下,这……这……这定是用心叵测之徒坑蒙殿下,微臣这就去查个水落石出。”说着,同知两手紧握成拳,义愤填膺。
“这……”
阿五止住脚步,往那儿看去。他一手扶袖,一手执笔,正细细勾画纸上牡丹。执笔的手纤长光滑,如玉砥砺。阿五忍不住顺着它往上看去,眼波滑过锦缎金丝,终究定在了他的脸上。
荣灏像是没听到,把笔搁上,卷袖净手。阿五立在原处,不知将架上白巾递上。
荣灏低眸扫眼。锦盒中的石头其貌不扬,状似烧饼。他拿起后在手里衡量了几下,剑眉微蹙。
同知瞪圆牛眼,倒抽寒气。
一步、二步、三步……荣灏漫不经心,闲庭信步。
福佑心领神会,恭敬上前低头道:“书斋的花儿不敷鲜艳,奴让阿五奉上一盆。”
阿五愣了下,反应过来后,她极天然地垂下眼眸,欠身道:“恕奴笨拙,奴不懂画。”
荣灏莫名笑了起来,笑声开朗不羁,还带了些许轻视。
阿五脏兮兮地去了幽兰居,入了新月门洞就见福佑候在檐下。她把花盆放至院角,福佑俄然发话:
“哦?但是坊间传播得可短长了,他们说这里有两位爷,横数竖数,我都是排第二。”
荣灏微愣,仿佛被她的狮子吼吓到了。阿五缓回神,悔怨已来不及。她赶紧跪地,凄声道:“奴本日不便,还望殿下恕罪。”
这下同知的脸刷白,他思忖半晌,说:“殿下,毕竟性命关天,一下子杀这么多人怕是分歧适。”
荣灏骇怪,愣了小半刻。接着,他掩虚似地摇起折扇,故作轻松道:“恰好,你一半,我一半,有桃要一块吃。”
“慢着。盆里有水,洗洁净过来。”荣灏低声命道,话落,回身走至屏风后。
混了一年多的燕王终究干了件“狗拿耗子”的事。愁了本地知府,扰了巡检校尉。
阿五照他的话做了,她悄悄走进书斋,刚将芍药安排花架上。这时,又有人道:“搬这边来。”
阿五点头,仓促回到花苑。交头接耳的婢女们见到她来一下子散开了。有个直肠子的女人忍不住嚷嚷:
荣灏勾下唇角,摇起手中玉扇,道:“罢了,罢了。归正也不算甚么大事。至于你先前说的贼人就全都砍了吧,人头挂于城门之上并明示天下:若敢贪脏枉法,严惩不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