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住啊，我起晚了。”

“这匾额和铺子对不上呀，不如把背面俩字儿拿纸糊上，纸上再重写。”

他蹲在地上，转头愣愣地望着，虞锦笑道：“别看我，我字丑，管家伯你来写！”

老张头哼哼一笑：“要多少份你们来买就是了，我们几个就在街上坐着，哪儿也不去。”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铺子已经清算得差未几了，地擦得几近能透光，几人落了锁回府去。快走到府门口的时候，冯三恪俄然记起一事，又折身去了。

他一上午只卖出四份去, 中间烤红薯的老张头也没比他强到哪儿去，闻言嘿嘿直笑：“喊也没用，你那么大口锅在那儿立着呢, 谁都能看着, 人家要买早过来了。”

“三五天也慢了。”

半晌工夫，“虞氏零嘴”四个字就成了。前两个字是金粉的，后两个字是红漆的，笔体也不一样，瞧着有些不伦不类，倒是最费事的体例了。

“你做甚么去呀？”

冯三恪晓得她瞧出来了，不安闲地扯了扯衣裳下摆，那阵滚烫的热意从他脸颊一起伸展到后颈，宽裕道：“我就借着穿这一天，明天就会还归去的。”

“那您是？”

北风凛冽，少年声音出口都是颤抖的。

赵小六倒是个例外。他家就住在这中间的落花巷上, 百来步远，摆布年前没事, 还是出来卖糖炒栗子。

虞锦正站中间关照卫装车，听着两人这话，漫不经心摆摆手：“不必还，送你了，掌柜是铺子的脸面，今儿又是开张，天然不能穿得丢脸了。你瞧那妮子穿得是甚么？新衣裳都舍得拿出来穿，一看就不像是端庄做活的。”

简简朴单一件事，好说歹说说不通，弥法眼风一挑：“爱来不来！街上卖炒栗的多得是，我们再找几个就是了！铺子是我们虞家开的，百十两放我们爷眼里都不是个事儿，还能贪你们这俩钱！”

“那……爷早点安息。”

“总得喊两声。”

他俩这挨着火, 另有些热乎气, 再远些还站着个卖冰糖葫芦的半大孩子, 本来个子就不高，缩着脖子跟鹌鹑似的，快冻成棍了。他双手拢在袖子里，两根胳膊里圈着根比他还高的草垛子，上头插满了冰糖葫芦，红艳艳的瞧着挺都雅，买卖却比他俩还暗澹。

冯三恪跟中间铺子借了把梯子，爬上去把本来的招牌谨慎揭了下来。这招牌虽瞧着旧，用的倒是好木头，硬实，受潮也稳定形。

冯三恪哑然，眼里的热忱暗了暗，似有些难言：“爷不去看我们开张？”

老张头儿却一下子坐直了身子：“虞家的铺子？就是街上那家茶社的？我昨儿瞧着开了门，原是要重新开张了？”

他抱着这块招牌回了府，还挺沉，府门前的保护远远瞧见了，过来搭了把手。招牌往外院地上一放，一群保护都凑了上来，七嘴八舌地给出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