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话间，一个书吏从内里仓促走了出去。

“先让御史们去弹劾提点刑狱使司吧，他们过分多了。”牛僧孺想起李绅，眉头便又皱了起来。

“你们这些在衙内充役的，今后多多照顾李四官人的老婆，让她门口买卖好些，免得他的好孩子断了顿，如果饿死了，那也是本官的一桩罪恶。”

“放屁。”牛僧孺一拍惊堂木：“老爷送你成仁取义，你还不要，真真是刁民，把这厮推出去绑紧倒吊起来。”

“本官最后问你一句，但是白玉京中的奸民金面枭让你在街上披发妖书的？”

“那边有我，你要放心。”牛僧孺展颜安抚着本身的部属，这些上面的官员没有甚么大局观，当今圣上那么严刻暴烈的脾气，不拿出几个地痞来如何能说得畴昔？怕是不消御史来就要被陛下找费事了。

京兆府的衙署是前几年刚修过的，作为管理首善之地的冲要，牛僧孺以蜀王府长史兼京兆府少尹措置京兆府的政务以后，京兆府高低的民风便为之窜改。

“真是一条豪杰子，”牛僧孺嘴角嘲笑：“这一百杀威棒打下去，还能梗着脖子不说话。本官再问你一句，当日命你在街上分发妖书的，但是刁民金面枭？”

堂下的李四本来还是一副硬汉的模样，但是牛僧孺这么一讲，他神采也从果断垂垂变得畏缩起来。

“你那些光棍汉一样的地痞兄弟多数都会替你照顾阿谁小孀妇，估计都要抢着上。唉，一个孀妇，一群孤男配个寡女的，另有个季子要照顾，少不得又要多上几分出色。”

明天这般鞠问，不过便是给天子一个交代，杀杀那些地痞的威风罢了。至于甚么供词，就京兆府里这些衙役们用刑的本领，甚么供词都能给你问出来。

便是拿了要命的政局，怀疑最重的韩岗与程奇力，又有甚么体例能清算他们？

“呸，”那秃顶地痞又是一口血痰喷到空中上：“入你娘的狗官，你阿公是宁德坊的李四，你找你阿公问你阿嬷的忌辰么？”

“是是是，病死的。”司刑参军事煞白着脸。“但是御史那边……”

“真是一条豪杰。”牛僧孺左肘顶在书案上，右手把玩着惊堂木：“让他吃下去，不要弄脏了本官的大堂。”

“我奉告你甚么叫做义。我顿时就会让人把你倒吊在内里，吊你个几天，把你活活吊死。然后，你的老父老母没了儿子，怕是暮年堪忧。”

“大人，小的知错，小的该死，都是金面枭那厮……”

牛僧孺为政重视效力，他任职之初就以审判定案为冲破口，将京兆府中在逃的犯人通通盘点一遍，并按照案情重新审办重新科罪。

一声令下，任由那李四如何告饶也难逃被衙役们捆走的运气。

京兆府的体制，除了特设的使职以外，便是通例的七曹，相称于七个分别的职能部分，功曹、仓曹、户曹、田曹、法曹、士曹以及兵曹，每曹有司曹参军事两名。主管法曹的司刑参军事比拟牛僧孺，那是小的不能再小的小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