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被她问笑了：“还不是呢！”

家庭里的活计是干不完的。新月明天给偶然做好了一件上衣，嫌新布有臭味，想要重新浆洗一遍。上衣泡在水盆里，她看小妹还没有要走的筹算，就教唆她去把上衣揉一揉。小妹蹲在院子角落里洗衣裳，洗着洗着，偶然走畴昔，也蹲下了。

小妹把院子清算的整整齐齐，连坐过的小板凳都规端方矩的放回了角落里。抱着两个大馒头对新月深深一鞠躬，她仰起脸，用她一双水盈盈的眼睛看人：“姐姐，感谢你。我歇好了，我要走了。”

小妹胆怯的退到了门口，新月也不敢让她上桌，给她盛了饭菜，让她守着灶台吃。偶然吃饱喝足以后，又回了西屋。而小妹一边帮着新月洗涮，一边轻声问道：“姐姐，年老是姐夫吗？”

新月把锅里余下的两只大馒头拿出来放在笼屉布上，包裹起来送出去，一向递到小人儿怀里：“给你，拿着路上吃吧！”

夏天的大雨来势最猛，能浇得人睁不开眼睛。理所当然的，小妹走不成了。

“我嫌你干甚么？”他对小妹说道：“我不嫌。”

偶然起家搬了柴禾，然后不等新月说话，一回身又回到了小妹身边。新月双手叉腰站在灶前，就觉情势窜改太快，本来男人都是一个臭德行！

新月看出偶然不爱理睬小人儿，不由有点心虚。 固然他们是小两口，家里没有上人压着，可偶然毕竟是老爷们儿，是家里掌柜的，掌柜的没发话，娘们儿是不该擅自往家里放人，幸亏对方是个小丫头，放出去了也不犯怀疑。

踩着湿漉漉的泥水地走到东屋窗前，他停下脚步，向内望去。浓浓的暗中当中，他瞥见新月张着嘴正在熟睡，而小妹抬头朝天微抬双臂，手指蜷曲如同利爪！

新月正在厨房煮淘米水，半晌不见偶然呈现，出门一瞧，发明他正和小妹相对而蹲，两人笑眯眯的搓着一盆衣裳。

他在的时候，新月也感觉小妹挺碍事；他一走，新月又感觉小妹是个伴儿。小妹凑到她的身边，拉拉扯扯的看她的镯子，看过以后天真的笑了，小声说道：“真标致。我大姐出嫁的时候也有一对镯子，比你的小多了。”

偶然和顺的和她争夺着衣裳，同时低声说道：“无处投奔的话，留下来多住些日子也无妨。”

新月加意看了看她的身材――衣裳太多太乱了，看不出详细模样。不过有的女人发育晚，又是“孩儿面”，以是要说小妹是十四，也差未几。

小萝卜腌过一夜就有滋味了，鸡蛋也炒出了黄澄澄的一盘子。两样菜肴摆在偶然面前，她本来热了四个馒头，现在只拿出了一个，伴着一碗粥送给偶然，又小声说道：“你吃你的，人家穷的没活路了，我们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呗！归正也不差她一口吃的。等我再给她一口水喝，就让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