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字出口以后，他立即闭了嘴。白琉璃是最怕光的，现在面前倒是摆了一只小碗。碗里不知盛了甚么油脂，一根灯捻正在幽幽的燃出绿光。白琉璃四周的骷髅脑袋全被黑气覆盖了，画在头盖骨上的血符正在渐渐退色。白琉璃一边用手指叩着人皮鼓面，一边用带着伤口的手指，顺次刻画头盖骨上的血符。

偶然心中一动：“你不想杀我？”

随即他的声音俄然轻了：“我是败在了猜忌上……老五向我告发时，句句都是实话，可我不信赖他。我让白琉璃作法折磨拷问二姨娘，二姨娘吓得实话实说，可我还是不信赖。我拿了二姨娘的话又去摸索老五。我们互不信赖，把简朴的事情搞成混乱庞大。”

然后他忍不住笑了，因为大功胜利，内心有一点欢畅。俄然抽了抽鼻子，他嗅到一股子酷寒的水味。

马英豪低声说道：“蛇人呈现的时候，我就坐在紧挨防地的角落里。我一向在谋算着逃，小柳吃了人肉会吐，已经衰弱得连枪都举不起。我晓得下一个成为食品的人必然是他，以是我想带着他逃。”

马英豪沉默半晌，末端答道：“生前不管身后事reads;。小妖怪，不要打单我了，我不怕。不得超生又如何样？六道循环六道苦，我不欢愉，人间也是天国。”

然后他垂垂放放手臂，改用手去掐住了偶然的脖子。他好久没有修剪过指甲了，长而肮脏的指甲跟着他的力道，陷进了偶然的肉里。偶然的脖子很温馨，没有血脉跳动，也没有气流出入。

鼓声还在持续，巫师的鬼影一闪一闪。

偶然又问：“你是如何逃出来的？”

偶然说道：“但是你失利了。”

马英豪有气无声的发笑：“我可不想孤零零的等死，临死还要受一场孤单的苦吗？嘿嘿，我不受。”

偶然垂下了头：“如果你不贪婪，人间也不会变整天国。”

水有了，粮库里的食品也充沛。偶然几近没了后顾之忧，扛着铲子往回走。但是方才上了骨干道走廊，他就停了脚步。

好好的构和机遇被毁了，偶然气得恨不能一铲子拍死白琉璃。大步流星的走回批示所，他开门便道：“你――”

偶然悄悄的摇了点头：“死在地堡里的人，灵魂被巫师吞噬，永久不得超生。”

“坐下……”马英豪的嘴唇几近将近贴上了他薄薄的耳朵，声音沙哑，带着哄诱的语气：“乖乖坐下……”

偶然抬起了头，对着火线答道：“我是妖怪，不会死的。”

马英豪上气不接下气的笑了一声：“真短长。如果我早养了你，就不会再要海蛇了。晓得我为甚么不接佩华回家吗？佩华怕蛇，见了蛇就要哭。我对不起小柳，更对不起佩华。马浩然回家以后必然会杀了她，光驾你帮我给她带句话，让她快逃，逃到天津我家里。前面该如何做，她内心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