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又道：“我们跟你去吧，人多总比人少强啊！”

顾大人跟着帮腔：“就是头驴！”

未等他把话说完，出尘子气得一晃脑袋，眼角眉梢全露了出来：“放狗屁！我哪有甚么太师叔祖？我太师叔祖早在一百多年前就死过好几次了！”

偶然一夜没睡，因为回房以后对着新月实话实说，承认本身是要去趟文县。

出尘子龙行虎步的杀向火线，一把揪住了偶然的衣领：“敢？！”

花圃的围墙不算高，偶然赶在太阳落山之时翻了出来，落脚之处一片柔嫩，是荒草和落叶积了厚厚的一层。花木久不修剪，全都长得张牙舞爪，阴暗处不时收回窸窸窣窣的声响，是小活物受了轰动。一阵夜风而过，卷起漫天落叶。

偶然一拽顾大人的袖子，不让他东张西望，免得惹人重视。分开旅店数了数钱，新月走去买了十个菜包子，菜包子全有拳头大，顾大人吃了五个，新月吃了三个，偶然吃了一个半——他见新月吃得舔嘴咂舌，仿佛是意犹未尽，就把剩下半个也给了她。

暮色当中，顾宅地点的一条胡同沉寂无声，枯藤老树昏鸦俱全。偶然渐渐的进了胡同，就感受两边房屋全都没有人气。先前顾宅闹了几个月的鬼，也只是吓得左邻右舍搬走；现在顾宅不闹鬼也不闹人了，如何反倒变得更加萧瑟？

偶然笑微微的心平气和：“道长，你别急，听我把话说完。你太师叔祖啊，在文县嫁人做九姨太了。”

如此又走了大半天，偶然颠末端猪嘴镇，直奔文县城门。迩来文县承平，城门从早到晚大敞四开。偶然轻而易举的进了县城，混在人群里走向顾宅。

出尘子抬眼看他：“你到底是甚么人？”

偶然踏着青石板路拾级而上，又微微侧身牵着新月的手。暮秋了，两边山中一派萧瑟风景，枯燥的北风穿林而过，吹得枯叶沙沙作响。一道小小山涧顺山而下，流出一点似有似无的水声。偶然抬头向上望去，就见层林当中模糊显出雕梁画栋，恰是庙门以后的玉皇殿。

偶然又问：“岳绮罗能把地下的灵魂呼唤上来，你能吗？”

偶然挺直了腰，仿佛害羞带愧似的，对着出尘子低头一笑：“还不是因为你太师叔祖——”

偶然持续说了下去：“由着她玩下去，将来必出大乱，以是我要去趟文县，再看一看你太师祖的阵法。瞥见窗外站着的一男一女了吗？女人是我老婆，男人是我兄弟，我不能带着他们去文县冒险，以是想请你收留他们几日。我想凭你的道行，青云观里总不会闹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