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书彦几近用尽满身力量才压抑住调头疾走的动机，在赵永手里的是个不得了的东西，一个涓滴容不得他失误的东西，他必须拿到手。

“你冒这么大险，到底是想干吗？”

这里如何会有这类胡汉稠浊的军队？横山藩兵？不，这是……

羊玍子村外的吊桥，残剩的木板已经烧得焦黑，几根断索晃闲逛悠的飘零在风里，四周散落着混乱的断箭和几具尸身，有胡人也有官兵打扮的汉人，萧燕然一一翻验过，脸上一丝惊奇或者烦恼的神采也没有。

很快就下到了沟底，路也平坦了很多，刚松了口气，只听到山上一大群奔马的蹄声，此时月光亮白，皑皑白雪铺成的山坡上，一队全部武装的暗影如风普通的掠过，模糊可见他们佩带的长枪和胡刀。

杜书彦又看了一眼老三，一刹时认识到，他所看到的是消逝在八年前的幽灵军队，一个已经不复存在的传说。

“等一等！”

悠远的天涯清冷的一抹鱼肚白。

小阎王冷冰冰的看着萧燕然，又缓缓把眼神转回杜书彦身上：“末将见过杜翰林。”

“你一起用轻功追过来的？”

“是，跟我来吧，”老三一拍马，便顺着南坡往下溜去，杜书彦赶紧上马跟上，耳畔却反响着那向北远去的马蹄声。

杜书彦压着因拼尽尽力发挥轻功短促起伏的胸口，道：“赵永死了，但是薄姬的人马没有往县城，而是往大渡口方向，可见在他身上没找到东西，我猜野利合不知用了甚么手腕，把东西拿走了。”

萧燕然朝老三点了点头，老三道：“刚才有动静说草帽沟和栅子关已经被官兵封了，赵永想往南，必定走不了，这会儿子从巷子畴昔，八成能赶上。”

寒山铁骑。

二十余骑寒山铁骑正沉默的肃立在他面前，他冷冷看了领队的骑士一眼，道：“小阎王，你来得太慢了。”

“我好久没有这么不沉着了。”

“杜书彦？”萧燕然皱眉看着来人。

“公子！是我！”半晌后，管城气喘吁吁的被萧燕然拎着呈现在了视野中，“我藏在灌木里，看着你们朝这边走，又不敢转动，这会儿才有机遇上来，幸得你们未曾走远。”

杜书彦喘气稍定，连续串的说道：“马太慢了！周遭五十里没有渡口，你要如何渡河？从大渡口不成能还追得上。”

“不能跟得再近了，”小阎王语气铿锵，毫不客气的答复道。

杜书彦点点头：“我看那堆栈他们运营日久，不会等闲防火烧毁，以那两个孩子的机警，应当能对付。只可惜让那赵永跑了。”

踏入冰冷河水的一顷刻，他听到背后那人挺欢畅的说：“水很冷的。”

“刚才跑狠了吧，歇一会儿，”萧燕然一边捆着衣袍对杜书彦说。小阎王已经带着前队下了河，正渐渐的朝着对岸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