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书彦饶有兴趣的看着萧远，不知他会如何答复。

“此乃燕然私事，不便与杜兄细言，还瞥包涵。”

“就如许吗，你的技艺倒是不错，”屏风后那声音傲岸的说：“教君之清冽凉薄，本帅倒是更赏识青娘的委宛流利，如桃花溪流，惹人入胜。”

“燕然如此焦急，但是有要事？”

两人一起笑闹，也不消劝，早拎过酒壶来推杯换盏，那里另有半分斯文模样，云墨在一旁服侍着，也忍不住无可何如的向青儿耸耸肩。

“停止！”

屋浑家大笑道：“好，好，听琴。莫想要乱来我这个武人，青娘子的琴我是听过的，如果不如，休怪本帅无情。”

一曲抚毕，久寂而无声。

“好大的胆量！”

此时梅儿一身素净装束，带着四名侍姬，在院门外盈盈一拜，道：“姐姐，高大人定要听姐姐操琴，几个兵勇正在芜院喧华不休呢。”

萧远松了口气，道：“我原狐疑是歹人冒充，不想竟是伤了自家和蔼，高帅疑虑过了，诸位皆是豪杰，梅园怎敢怠慢。梅儿，还不过来斟酒赔罪。”

“他不是要听琴么？”萧远掷杯笑道，“我待mm走一趟罢了，可惜，怠慢了杜公子。”

“将军但是要听琴？”屋外廊下所立之人淡淡问道，声音里涓滴听不出慌乱。

屋内一片刀环剑鞘声响，几个部属似便冲要出。

“这节前夕市通街，游人如织，大相国寺又正在闹市当中，不熟门路的，只怕一个时候也挤不出来。”

“很像，但你不是。”

萧远挑眉道：“既如此，请杜兄上马。”

萧远左手重摁弦上，剑眉微皱，忽开口道：“叨教高帅此时身在那边？”

月明星稀，借着廊下清光，他顺手弹一曲《流水》，似清泉鸣涧，清澈甘洌，这八月微凉的夜风中，顿时有了潮湿的苔香。

那人一愣：“本帅在此，此言何意？”

杜书彦袖动手，笑道：“若信得过我，路上有得是时候说与你听，趁便还可带路。”

那报酬难的一笑，拱手道：“本来是高帅旧识，本日高帅身材不便，又怕梅园怠慢了诸位兄弟，才命鄙人替人，实无歹意。既这位道长与高帅有约，想来高帅必不食言。”

“这是何意！”木案几近被一拍而断。

榻上之人的呼喝，让这几把刀生生顿住。萧远倔强的歪着头，眼眶微微泛红，紧咬薄唇，勉强支撑出笑容，一身广大的道袍随夜风微扬，衬得他风俊神秀，用厥后杜书彦的话来讲，真是无耻得不成方物。

“我不过一个散官，他又少在京中走动，那里就见过了，无妨事。”

萧远踌躇了一下，道：“只是尚书公子名誉太大，怕那高批示看出马脚。”

梅儿闻谈笑了：“若这能打发，我何必还跑一趟？姐姐你是笑话我不成？倒不是怕获咎了谁，不过是心疼我们院里那几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