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洛小北与你本来便定下了一个连环计。如若你在飞花阁未能胜利诽谤卓云与洛女人,便会潜入横波苑,挟制洛小北,逼迫洛女人承诺退婚。”林伊人微微扬眉,似笑非笑,“彼时,谢雨帘俄然对你脱手,你乘机借力飞入了横波苑,以后统统便顺理成章,水到渠成,倒算得上是一出好戏。”
林伊人坐在苏卓云劈面,浅浅抿了一口清酒,神采淡然,俊美如玉,在月色下愈发雅逸绝伦,不染一丝烟尘。
“只是,”林伊人掌风如刃,口中不断,“横波苑内机括密布,怎会那么等闲就让你闯了出来?洛小北一向昏倒,又怎会那么巧就复苏了?”
“满口谎话,你腹中的孩子呢?”林伊人衣袂翻飞,一招快似一招。
月色如水,倾泻在一株株亭亭玉立的紫玉兰上,给青石阶投下一片暗香浮动的班驳疏影。
“你……你干吗跟踪我!”谷小扇面上闪过一丝狼狈,仓猝清算着衣裙,却因偶然中触碰到伤口,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啪嗒!绝韧铃绳坠落空中。谷小扇捧着右腕,面露痛苦之色。
“是吗?”林伊人面露讽刺之色,“卓云和洛女人的订婚礼之前,你以茶蘑草为饵,盗取了观礼的请柬牌,订婚礼当日,洛令年佳耦和牟前辈因为洛小北俄然病发,不得不分开香雪里,去寻觅羚犀草,如此一来,在你入庄时,香雪山庄便只要洛女人一人坐镇,恰是大闹一场的最好机会,这统统未免过分偶合了?”
“看似的确如此……”林伊人俄然迅疾如电,脱手叩向谷小扇脉门。
“哦?”林伊人未推测,谷小扇在如此仓促地步,竟然还能想出体例回击,立即挥起衣袖,指尖轻弹。
“我倒没想掺合甚么,只是……”林伊人谛视着谷小扇,仿佛要看入她的心底,“卓云要寻茶蘑草,是为了给洛小北治病,洛令年佳耦和牟前辈要觅羚犀草,亦是为了给洛小北治病,洛小北这病情,来得实在有些古怪。”
佛光寺四周的一间粗陋农舍里,谷小扇谨慎褪下裙裾,白净纤瘦的左肩上,一道红色鞭痕分外清楚。谷小扇从承担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揭开盖子,一股平淡的草药味,立即在屋子里满盈开来。
谷小扇未推测林伊人突然脱手,一时候猝不及防,大惊失容,被林伊人逼得几乎跌坐空中。
“也是,”林伊人指尖轻拈,“辰延令被盗之时,你正在大闹飞花阁,凡是稍有见地之人,便晓得避讳瓜田李下之嫌,一个小贼,怎会在阿谁时候跑到穆海阁去自投坎阱?”
说罢,一个腾空翻身,抖开绝韧铃绳,笔挺射向林伊人胸口。
“如何,”林伊人四下打量着农舍,“此次不叫姐夫了?”
啪!一声轻响。
暮色沉沉,清风习习,飘忽不定的云层很快掩了漫天星光,也掩了一颗黯如暮色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