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已经封闭，谷小扇瞻仰高高城楼，眼神迷离，仿佛只剩下了一具躯壳。

“嗯。”谷小扇昏昏沉沉点着头，并不抬眼看来人是谁。

“阿谁……”谷小扇垂下视线，声音渐低，“辰延令我能够拿不到。”

林伊人一怔，眸中微闪。

夜风吹拂，扬起林伊人墨玉般长发，雍容俊美，温雅清逸。

晨光熹微，浮云自开，一缕金阳自窗棂射入屋内，在床榻前投下点点班驳。谷小扇展开双眼伸了个懒腰，只感觉昨夜睡得极沉，翻身坐起才发明已身在染香阁内，衣衫未除，方模恍惚糊回想起昨夜城外之事。

“多亏了沈堂主的灵药，少庄主的身子才好得这么快，沈堂主临行前特地嘱托我照顾好谷女人，香雪山庄自是不能怠慢，你二人千万要打起十二分的精力，奉侍好谷女人。”

幕天席地，星光灿烂，谷小扇兴趣勃勃坐于井沿，细细与林伊人描画当年言绪一颦一笑，一举一动。

谷小扇正欲开门，俄然听到门别传来洛清尘的声音，立即停下了脚步。

彼时，谷小扇固然粗衣布衫，粗茶淡饭，但不时庇护在言绪和言止阳掌心，整日眉欢眼笑，手舞足蹈，没心没肺，肆意撒欢，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永久落空这让人眷恋的暖和。

“如何又是这句话……”林伊人无法环顾四周，“眼下哪儿能找着吃的？”

林伊人端倪间掠过一丝波澜，轻叹一声，指尖轻拂谷小扇睡穴，任点点泪痕染上肩头一角。

林伊人微微摊开手掌，谷小扇从速把洗好的早桃递了上去。

谷小扇伏在天井墙根边，悄悄聆听，直至琴声消逝，院内火烛燃烧殆尽，才又踽踽独行，重新融天玄色当中。

谷小扇似稍有失神，略略退后一步，“真像阿绪……”

“有得吃就不错了！”谷小扇一把拽着林伊人，飞也似地朝黑暗中奔去……

彼时，言止阳隐姓埋名，只是一个浅显的铁匠，谷小扇是言止阳养女，固然比言绪小四岁，却不肯开口叫哥哥，老是闹腾着唤言绪一声阿绪。

谷小扇闭上双眸，伸长白净秀美的脖颈，在氛围顶用力嗅了嗅，指着北面道，“那儿，有一株早桃树。”不待林伊人开口，又指着北面朝西的方向道，“那儿有一口水井，能够洗桃。”

城外田垅交叉纵横，黑黢黢的夜幕下，压根看不见一丝灯火。

“是，蜜斯。”两个婢女灵巧应下。

夜凉如水，月色如霜，谷小扇神思恍忽，摇摇摆晃朝城外走去。

谷小扇严峻地盯着林伊人，伸脱手掌，在他面前晃了两下，“刚才的话你听清楚了吗？”

“沈东篱——”谷小扇长长呼出一口气，跳下床就往外跑，“千万不能让他赖了辰延令的事。”

“吃的？”谷小扇喃喃自语，半晌后，仿佛听到了这人间最风趣的事情，哧哧笑着，拽住林伊人的衣袖，“沈至公子，我带你去找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