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甚么?”
但现在站在他身边的,倒是一个娇俏的小女人,及肩的黑发温软地别在耳后,洁净的小脸白得发亮,五官是清清秀秀型的,一双大眼睛倒是灵动,穿戴宽松的线衫和九分牛仔裤,搭上一双板鞋,露着一截皓白的脚腕。总而言之……仿佛活泼新奇了点。
输这个字是沈朗最讨厌的字眼,若照他平常的性子定然要扭头骂她一通的,但想到她方才在阳光下那如琉璃般的乌珠,就把心头那股憋闷压了下去。
沈朗眯着眼睛,这才感觉内心有些舒坦。混账小子十几年不回家,回家了还希冀我给你好神采。
顾意扭头看了他一眼,问道:“严峻?”
顾意顿时有不好的预感,他的手已经触在了她的腰上。
顾意不晓得他们父子俩打甚么哑谜,正感觉有些无趣,就看到一只鱼咬了钩,成果沈朗晃了晃鱼竿,把鱼放跑了。
沈言止指了指竹林边上的石凳子,对顾意轻声说道:“你先去坐着吧。”
顾意看他没表态,把桶往一旁重重一放,道:“沈伯伯,哎,要愿赌伏输啊。”
他还清楚记得这座屋子里产生的每一件事,这座屋子是这么的白,但他的回想却全都是灰色的。他见过陈曼晴因为看到消息说沈朗给某女演员送玫瑰,让花匠把一花圃的玫瑰都剪了;他小时候也养过一只狗,或许是对那只狗的迷恋在沈朗看来过分和顺,说他如许太难成事,把狗给丢了出去;沈朗和陈曼晴争论时,客堂里俱是摔坏的碗碟;有一次沈朗喝醉酒,说他长得太像陈曼晴,把他打得头破血流;陈曼晴分开时,拖着红色的箱子,就是走在这条鹅卵石扑成的花圃小径上,那天下着雪……
他眉眼一黯,丢了一块给顾意,道:“先擦擦。我给你找套衣服。”
屋子门口站在一个穿西装的男人,像是秘书,对沈言止微微颌首,道:“少爷。老爷在后园垂钓,让您和顾蜜斯到后边等着。”
沈朗用拐杖点了点地,斥了一句:“不像话。”却也没有再多说甚么。
顾意牵着沈言止的手,东看看西看看,看到有人对她笑,她就也冲着对方笑。不过沈家的人如何都不太爱说话啊,大师都只是躲在树后朝她微微地笑。沈言止也没有说话,一起都沉默着,掌心还微微有些凉。
衣柜里放着的都是他十二岁时穿的衣服,幸亏顾意个子小,他找了一套活动服,估摸着她穿差未几,取出来,转头就看到,顾意拿着浴巾胡乱地抹着脚踝。
“你之前的房间?”顾意问了一声。
那还是不让他进家门的意义了。
沈朗淡淡道:“你先去坐着吧。”而后又瞥了沈言止一眼,对他道:“你来托我办事,不会连这点耐烦都没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