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的主子是大伯谢鲲当初在王敦部下做事时，参军中挑出来的老兵，技艺固然比不上琅琊王氏家的保护，但也算是在身经百战，反应活络，这些主子在谢家老诚恳实干活，也憋了好久没有发挥拳脚的去处，现在恰是他们一展技艺之时。

并且堂堂一名会稽王跟踪他，也不知是谢安的幸运，还是这位会稽王的不幸。

公然是个贵族少年，连跟踪人都如此糟糕。

司马衍将谢安奉上了牛车，司马岳追着小鸡在山野花间跑着。

因为他回到建康后，一向被羽林军保护，实则是庾氏的暗中监督，以是方才与他拜别后，让侍从冒充他坐牛车归去，然后他才得脱身来见他。

谢安又道：“我们固然是北方人士，但是现在已扎根江南，就该学会游水啊，你说对不对？”

三人都是庾太后所生，天然靠近，宫中还数位先帝妃嫔所生的公主王子倒是被萧瑟了。

阿衍？

司马衍听后，不由笑出声来，“阿狸公然是个好兄长。”

因为被救得及时，司马昱只是呛了几口水，他那漂亮的脸庞有些扭曲多数是被吓的。

“归去有赏。”谢安远远看着一脸惊骇的司马昱，表情大好。

南康长公主司马兴男的小红马在安步，少女握着长鞭在发楞，脸上暴露少有的沉寂之色，昔日的跳脱飞扬都化作细水柔情。

阿谁在之前囔着要娶公主的桓温，大抵不想到他当年偶然的一语成谶，如果无所停滞，在这个天下，桓温应当还会与长公主结婚，成为驸马，为他的宦途铺平门路。

司马衍摇了点头，顶风悄悄道：“实在我也有错，她的罪按律当诛，应由廷尉来讯断，可我也是直接害死父皇，若没有我的令牌……”

司马昱惊魂不决，声音有些颤抖，但还是一脸委曲道：“阿狸，这是个曲解。”

谢安拍了拍他的肩，“这件事你必须健忘，若被人抓住把柄，用天子与百姓同罪的来由给害了，那么就是孤负你父皇的期许。”

“你我不熟，不消叫奶名这么密切。”谢安立即冷冷道。

“秦王嬴政十三岁成王，吕不韦为相，独擅大权。”

“不过我方才所言，我家四弟很不错，那但是真的。”

“今后他们都将是你的左膀右臂。”

司马昱直接用上“我”来自称，表白诚意。

司马衍低垂着脸，“可阿狸不会同我走下去了。”

司马昱见他神采严厉，当即也不敢再拐弯抹角，“实在是小主公要见你。”

告别一问三不知的沈劲，谢放内心嘀咕着这少年一回到建康定是被王导给教坏了（乌衣天下13章）。

这是司马衍目前的窘境，亲如娘舅与母亲，现在成了他的监禁，或许在几年后他会亲政，却毫无实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