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主仆呆立半晌，远远听到鸡鸣才回过神来，合欢悄悄道：“如果王爷担忧，不如等天亮了，小奴陪您去谢家做客？”

“小事。”谢安淡淡道，“彻夜你也帮了我，一笔取消。”

“匕首还未开刃，莫怕，我信你。”

司马昱为莫非：“那你该如何逃脱？这可有些难办了，承影武功高强，就算你能躲过别的死士保卫，也躲不过他，他但是连每夜有多少只飞鸟路过王府头顶都晓得。”

谢安笑笑，将匕首收了归去，同时见司马昱如释重负的模样。

谢安没有将彻夜夜探王府的事讲给他听，司马昱心机也敏感，早从他与合欢的对话中咀嚼出了些许不成说的事，皇族中人对政治的灵敏度非比凡人。

合欢知伸谢安说的是甚么事，明知承认与不承认对方都已晓得答案，不然也不会找上门来，并且谢安聪明过人，他迟早会想到这一点。

……

自从被召回建康，司马昱就处于被司马羕兄弟划成一党的难堪地步，这类不自在的日子比待在会稽守孝的清冷日子还要难过。

还是好陌生的口气，司马昱不免有些绝望，但谢安又道：“你可感觉心跳加快，但却有种莫名的畅快？”

“拜合欢所赐，我在东海但是大半都在海中度过，不过现在还不是逃脱的时候，阿昱这里可有吃的？”

一席话后，合欢终究不再颤栗，口中仍道：“快意虽是小奴养父，但彻夜见到三郎之事，小奴定守口如瓶。【ㄨ】”

“好玩吗？”谢安起家，扬起挂着水滴的下巴问道。

司马昱转了转眸子，道：“可本王还要练习游水。”

这等事，司马昱一辈子没想过本身会干，但既已成了究竟，谢安是不是会对他另眼相看了？

合欢一想到这邻近鬼节，幽灵们从鬼域三途川顺河回到人间，莫不是见鬼了？

信义之事，以命相抵，前人固然实诚，只是谢安比合欢手更快，暗中早就将匕首掉了个头，以是合欢并没有受伤，脸上盗汗多数是被他本身吓出来。

司马昱见谢安亮出了匕首。对他的认知又革新了下限。

谢安一脸轻松，“天然是游出去，我看过你们王府的地形图，你屋外那池潭有暗渠，一向通向秦淮河。”

谢安想了想，“也好，只是这衣裳你要立马烧了，不然被人发明可不好。”

司马昱正要问他怎会呈现在此，本日也没听司马宗说会请谢安来做客，可话还没出口，就听院外有保卫脚步声传来。

“归去何为？若士人都往山间水泽里跑，我大晋就无人可用了，阿衍年幼，你堂堂会稽王，散骑常侍，应好好帮助你的侄儿，并且建康那么多同龄人，你归去孤零零的，小小年纪就会变老头子了。”谢安忍不住想敲他脑袋，这年初的士人一言分歧就往山里躲，说好的听是畅游山川，修心发愤，说得不好听就是仗着家属背景，回避实际，当然也不解除苦于无门路退隐的有才调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