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丁走在夜色中，昂首望月，只见一轮圆月悬在当空，月光好似比平素更冷。

两人刚才还略显热络的氛围就垂垂冷了下来。

“哎呀！我就那么一说！”牧之被常芸的眼神盯得受不住，立马跳了起来。

“哦？”常芸皱眉。

她定眼看去——

“你说好不好笑，阿谁时候她的黑雾显出的，也是小我！还是个少女！”

“啊啊啊！”

常芸讶异。

常芸回绝了余沐儿要来一同洗衣的发起，走向去往浣衣池的路上，一边凝神回想。

“哈哈哈……诈尸，诈尸了啊！”

“人？”牧之猛地睁大了双眸，蓦地哈哈地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鼓掌，神情间尽是张扬。

“我我我我走了！”

“呜……可它爬过我的头，另有肩膀……”

他是同福酒楼的小二。迩来得益于一年一次的巫学院退学典礼，酒楼买卖好了很多，掌柜脸笑着花的同时，也把他累得腰酸背痛，深夜才慢悠悠地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她眼底一下子暗淡了下去。

“蜜斯姐……”她哑着嗓子唤了一声。

耳边仿佛还回荡着寝室里各个巫童叫苦连天的抱怨，吴莜俄然一声要求“温馨”的怒喝，还不足沐儿看着她担忧地问着她是否还好的话语。

常芸瞥她一眼，回道：“看病。”

而那被她抖到肩膀上的东西——阿谁小小的绿绿的还蠕来动去的毛毛虫——还心安理得地趴在她的肩头。

常芸偏着头，神采专注。

她本就目力惊人，又善于察看，半晌之间便从本身的脑海里提取出了一些片段，加以研讨归类，纸张上不一会儿就密密麻麻了起来。

“我有甚么不懂的？”牧之大大咧咧地在她身边坐下，也不顾及泥土弄脏了她崭新的粉色小衣裳。

容依院长她只见过两面，一次是在暮云巫女的授带典礼之上，一次是在灵会之上。阿谁老是温言细语的女人……也患过心疾？

常芸皱起了眉头。

少女？

他叹口气，摇点头，只道这是不着边沿的胡想。

常芸面前闪过易秉谦一手执杖、傲视世人的模样，冷然道：“他自有他的筹算。”

“今后……你如果在这个巫学院待不下去的话……如果那样的话……我是说如果……你就，跟我走吧……”

他的喉咙里滚出恍惚不清的声音。

常芸冷静记下。

“不怕。”她硬邦邦地吐出。

她风一样地跑远了。

钱丁心中一惊。他本就心性纯善，家有老父，现在见到这一幕，就想上去察看环境。

好不轻易笑够了，她才奥秘兮兮地凑过来，低声说道：“蜜斯姐你晓得么，你们的容依院长多年前才退学的时候……也被如许看病了一回。”

“你说娑罗子啊，一种和胃止痛的药材罢了。”牧之轻描淡写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