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回暖生硬地沉默,表示没有贰言。
从冷僻的药局出来,向左一拐,沿着大街走上百十步,就是都城太病院院判居住的堆栈。三层的小楼前有一块辟成菜畦的院子,还种着五六棵腊梅数,映在花窗上的疏影绰约曼妙。
那人亲身写的册子,苏回暖是不会讲明的。
一个红色的圆圈在纸上分外刺目,恰是“樊桃芝”三个字。
“引江,成果如何?”
晏煕圭低声道:“倘若世上真有第二朵……”
“没有没有,公子慢走……”
晏煕圭偶然再听他言语,独自细细察看起那三四个极小的斑点。
“樊桃芝,其木如昇龙,其花叶如丹罗,实在如翠鸟,高不过五尺,生於名山之阴,东流泉水之土,以立夏之候伺之,得而末服之,尽一株得五千岁也……”
他们的字很像。
他只感受指腹下的朱砂冰冷至极。
药局建的年初好久了,约莫有上百年。国朝溯源于南安,国土方才扩大到郢水以北,天子就命太病院在天下各地设药局福泽百姓,但是到厥后,惠民药局名存实亡,本地品格良好的药材不是被上贡就是被贩子抢去,从没有药局的份。
晏煕圭悄悄吐出几个字:“樊桃芝。”
大风吹过,敞开的木门收回吱呀声,一寸寸就要合上。长身玉立的男人唇畔笑意微醺,下一刻就消逝在紧闭的裂缝里。
屋外的天空阴沉湛蓝,晏煕圭眯着眼看向从云中穿越出的太阳,心底却如深海般沉郁。
推开木门,一股长年不通风的陈腐霉味劈面而来,幸亏灰尘未几,药库里的物件倒还可看。借着天窗的微光往里深切,两人来到一张长桌前,长随道:
苏回暖跑到桌旁,拉开凳子放开纸张,瞄了眼繁忙掸灰尘的侍女,极快地研墨落笔,瞬息间洁白的纸上就多出几排字。
他凤目一扬,思忖道:“你带人先走,我约莫中午回。”
晏煕圭忽地站起家,她跟着绷紧了神经,跟着他朝门口踱去。
晏煕圭单独一人踏上楼梯,在回廊里信步转了一圈,来到绝顶的一间房外敲了拍门。
一本不薄不厚的青皮册子呈现在面前。
她手腕顿了一下,必然要写慢些,以免又被他嘲笑字太草率。他是个非常费事的人,如果他兴趣上来,她实在抵挡不住。
“大人救救奴家夫君吧,求您了!奴实在是没体例了!”
晏煕圭笑着叹了声,“父亲但是找了十来年啊。”
引江恭谨道:“若不是老侯爷这些年殚精竭虑,部属们也无从动手。”
“苏医师老是如许防备晏某,是晏某给苏医师的压力太大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