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扶着胳膊，在晏煕圭身后探出头：“这处所能住人？还是山贼的老巢？……不对，他们真是山匪？”

“苏医师以为，把本身弄晕畴昔就是最好的处理体例么？”

“多谢。”

晏煕圭叹了口气，“苏回暖，我不是针对你，而是你行事的确非常让人操心。”

他顿了斯须，悄悄道：“真是个让人恋慕的特性啊。”

晏煕圭密长的睫毛覆在视线之上，投下一抹温和的暗影，“晏某如果说苏医师多心，你也是听不出来的。持续？”

“但是你药晕了他的部下，他不筹算放过你，如果前面没有动静让他转移重视，恐怕你的脑袋我得谨慎供着了。”晏煕圭浅笑道。

苏回暖抽抽嘴角，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请便。”

他要亲身刑讯逼供吗？

他嘴角溢出血沫子，苏回暖阴着脸问：“你们和前山那户采药的人家通同好的？不然他们如何会这么巧挑药局人不在的时候要我出城上山？”

“他说了甚么？”

“可巧。”

她不知这个警告是甚么，但是晏煕圭，他十有□□是明白的。

晏煕圭悄悄地望着她，指尖虚点挂在车壁上的水囊，她喉咙干渴至极，却在他的目光底下浑身不安闲，仿佛连喝水都变得分外艰巨，因而就当没领悟。

晏煕圭烧了会儿东西，走到首级垂地的右手边，比划了一下，俄然猛地往他虎口上烫去，首级杀猪般地惨叫起来，苏回暖主动偏过身，晏煕圭行动一停，闲闲道：

首级痛得龇牙咧嘴，捣蒜般地点头，看得苏回暖心中畅快至极。

以是旁人就不免更上心，那些人带了一帮人过来，是主使晓得她的身份，担忧她身边暗中有人庇护。

几人踏进房中，苏回暖一眼瞥见桌上放着几张弓，墙上挂了一排挂钩，有的钩子上拴着生锈的匕首，有的拴着短刀，另有空挂着麻绳的。床上被褥混乱，是有人不久之前睡过的陈迹，床底下有个火盆，玄色的炭烧了几块。

首级五官扭成一团，嗫嚅道：“说，说杀了马车里的人，我们过冬的粮钱就有了……现在各地的卫所都增了人手，我们走投无路做山贼的人日子难过，一有买卖就抢上去了，的确瞎了眼……咳咳……”

“苏医师不必惊骇，不会流很多血，只捂上耳朵就好。”

长随抽走他嘴上的布条，一把匕首抵在他的后心，厉声道：

他笑得很都雅：“苏医师要求晏某不难堪你，但是你何尝对我放低过姿势？这人间的人分为两种，一种是口是心非、阳奉阴违之辈，一种是光亮正大、狷介朴直之属，苏医师约莫是后者。”

她对外科正骨不是很通，书到用时方恨少，可她这时只顾得上恨他了。但是还是一字一顿隧道：

“但晏某又想到苏医师并非浅显人，因而极力代庖一番，万不敢称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