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很有些剑拔弩张之意,戚浔忍不住道:“兄长,王爷晓得去取信之人不是我以后,还是派了人去城南,彻夜若非——”
贰心底漫起一片火,想减轻手上力道,却又怕捏疼她,见她严峻的靠着车璧,不敢挣扎不敢动,便将心头的意动压了下来,只喉头转动一下放开她。
本日的上林苑,只要长公主设下的七夕夜宴,傅玦想到下午长公主说过,彻夜皇后或许会带着大皇子赴宴,当下感觉事关严峻。
“摸到了拱卫司设防之地,他们在城南侧重安排人手盯着两处民宅,江校尉仿佛也是发明不对劲,并没有往宅子里去,在隔了一条街之地遇见的。”
傅玦悬着的心落定,呼吸亦深重起来,他本觉得戚浔要装傻乱来他,这般处境之下,她哪怕暴露一点心机也弥足贵重。
戚浔一听忙问:“兄长,宅子里的人是谁?”
留林巍几个在外候着,三人一同进了屋子,傅玦走到上首位,却并未落座,江默更是进了门便不动,戚浔关上门,看看傅玦,再看看江默,对江默道:“兄长,明叔但是你留在百井巷的仆人?”
傅玦说完便朝外走,江默欲言又止一瞬,只好往里间去,戚浔赶紧跟上去,待将院门一开,周蔚看到戚浔和傅玦站在门内,面色蓦地一变。
“他们并未发觉。”傅玦温声道:“当时我只觉得你们干系靠近,或许暗里相约,还是以感觉不快,但我没想到,他竟是当年案子的旧人。”
江默不但有极好的假出身,这家人还对他悉心教养,令他由武举入京进巡防营当差,这在偏僻的南边州府来看,已算是令人羡慕的前程,能安排到这个境地的,除了当年逃出都城便下落不明的大将军府公子陆砚,还能有谁?
傅玦叹了口气,“到这一步,不坦诚也无用,他在巡防营固然非常得看重,可要在巡防营掌权,却还要几年工夫,巡防营掌管京中巡防,却又被其他衙门制衡,探查旧案的实权并不大,若他真故意昭雪,便要晓得我才气帮他。”
傅玦的掌心比刚才更热,在这小小的车厢里,呼吸也更加清楚,戚浔怔住,心底又是一番天人交兵。
戚浔松了口气,又感觉傅玦不但灵敏,还颇能谅解江默心机,非常感念,“多谢王爷大量,彻夜如果能拦下兄长,兄长晓得王爷救了他,必然会放下成见的。”
林巍一惊,又看了戚浔一眼方才肯定这不是打趣,他回声而走,出巷口便灭了火把。
江默眯眸,“王爷为何对我们的事如此上心?”
马车的车夫换了人,傅玦不再令她催马,上了马车,车厢狭小,戚浔坐在畴前的位置,手上却好似还留着傅玦掌心的暖热,她还是心神不定,待马车走动起来,更觉车厢里有些难言意味,畴前她不明白那是甚么,彻夜,她却好似心如明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