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章帝神采凝重,先扶着太后落座,而后道:“其别人都退下吧。”
戚浔说完朝外头看了一眼,一颗心仍然微微悬着,“兄长在我这并不平安,倘若建章帝看到证据也不肯彻查,说不定彻夜便会将我也下狱。”
见建章帝软硬不吃,似铁了心要查旧案,太后毕竟忍不住喝道:“你可晓得重查旧案,要查出多少捅破天的事?!哀家毫不答应!毫不!”
孙律先是一愣,待明白建章帝之意,眼底才微微一亮。
建章帝不为所动,“母后当明白,我如此,并非只因傅玦。”
太后厉声呵叱,却犹不解恨,她目光四扫,手边却无东西可砸,没顶的气愤让她难存明智,只绝望痛心肠瞪着建章帝,乃至有些愤懑,“你如何能为了外人之言如此待你哥哥?他是你亲哥哥啊,你竟叫人去开他的棺椁,你的确、的确……”
太后心底生出不好的预感,面上却还稳得住,“何事?”
孙律心一横,接着道:“当年卫陆宁三家,拢共死了一百多口人,这在大周立朝以来也从未有过,即使过了十多年,可朝臣记得,百姓记得,没有证据便罢了,现在证据就在面前,微臣也觉胆战心惊——”
他语气晦涩起来,“并且倘若事情真的到了最坏的那一步,他也不但愿我们透露身份。”
建章帝落在膝头的指节微攥,“关于瑶华之乱的旧案,儿臣令孙律暗自探查,现在得了一首要线索,证明皇兄当年被人暗害另有隐情,而真凶到现在还在清闲法外。”
孙律敛着端倪,极尽恭敬之态,可他说完,建章帝仍未开口。
江默忙问:“可找到线索了?”
他利落地起家施礼辞职,待他出门,建章帝却坐在原地未动,半晌后,建章帝问杨启福,“母后下午做甚么了?”
她最后两字几近歇斯底里,建章帝望着略显陌生的太后,心底俄然生出一个动机来,他艰巨的吞咽了一下,豁出去普通地问:“母后是不是早就晓得皇兄被害另有隐情?”
太后怒极,自口不择言,建章帝被这话刺得一愣,要去搀扶太后的手也垂了下来,他唇角抿紧,又从袖中取出验状,“事到现在,不管母后如何怪我,我也要奉告母后,仵作验了皇兄尸骨,说皇兄在死前曾被利器刺伤过,母后可晓得此事?”
孙律道:“验状写得详细,这个仵作也是个极懂端方的,微臣便未曾带她入宫,陛下不是说,如果未曾找到线索才不留其性命吗?”
“各司其职。”江默捧着茶盏沉声道:“你我皆在衙司以内,如有妄动,过分惹眼,他走了这一步,便猜想到结局势,你我二人如何,反倒不要紧,并且——”
说至此,孙律心一横,冒着大不敬之罪道:“若比及局势不成控了,陛下被逼无法才命令,反倒落了下成,也有损陛下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