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玦牵唇,上前接过食盒,将傅琼领进了屋内来,他对傅琼虽不算亲厚,但傅琼却对他非常信赖,他一边用早膳一边问起这几日府中之事,傅琼口齿聪明地说他如何陪着简清澜抄佛经,又说简清澜誊写的经文之上有他的名字。
几个小辈当中,两位世交兄长保住了性命,唯有戚浔的亲哥哥卫泽未能在那场动乱当中活下来,而她离京之时年纪尚小,莫说哥哥,便是父亲母亲的脸孔都恍惚了,她记得的事极少,倒像是将他们念得很轻普通。
傅玦语气悠长,像想起了旧事,戚浔此时却不焦急问她本身,她唇角微抿,“那王爷必然还记得很多与我父母、哥哥有关之事?”
傅玦诚心肠道:“还要多谢母亲。”
戚浔体察他难处,又因多了这层兄长身份,现在看他似格外密切,直令傅玦心底出现一丝意动,他牵她的手,接过灯盏,往一旁暖阁落座。
戚浔手任他捉着,闻声此言心弦微紧,“王爷可知案子如何查的?”
再醒来时,已是天气微明,傅玦定了定神,抢先闻声门外有人说话,他披衣起家,一开门,便见傅琼在和林巍说着甚么,他小小人儿,却提着个颇大的食盒,见傅玦醒了,鼓足勇气上前来,“兄长,这是母亲叮咛的早膳——”
戚浔惊呆了, 这一声“渺渺”更听得戚浔鼻尖一酸,她定定地望着傅玦, 如何也没想到傅玦会在家门以外等着她。
灯火与月辉交映,夜色中泛着轻寒,他二人四目相对,视野难分,戚浔重重抿一抿唇,这才抬手将院门关了上,她缓缓落闩,想回身进屋,脚步却难动,而她仔谛听着门外声响,却并未闻声马蹄声走远。
“那是真的,当年我们几家亲厚,来往颇多,我跟着你父亲习文,在你尚在襁褓当中我便见过你,厥后又颠末你的周岁宴,而后看你咿呀学语一年一年长大,我记得的事,天然不止那一件,只是对你说很多了,要惹你思疑。”
傅玦将人揽住, 那颗悬了多日的心方才落了地, 戚浔比起他来不遑多让, 乃至抬手在他腰背游弋,待觉他身骨硬挺,温热无缺, 方才重重抱紧了他。
他将她揽回怀中,又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戚浔闻声他呼吸微促,又艰巨地吞咽了一下,在她如擂鼓普通的心跳声中,傅玦哑声道:“还未听你唤我一声兄长。”
戚浔眨了眨眼,“那王爷此前说见过我——”
虽不见伤痕,但戚浔还是担忧,待二人坐在一处,傅玦才道:“并未,你且放心,我算到天子短时内不会对我如何,此行算是兵行险招,但所幸成果尚可。”
戚浔心底发酸,从芙蓉驿相逢开端,傅玦帮她护她,却始终未曾坦白身份,乃至二人生出情素,表白心迹,他也未奉告她他实在是宁家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