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钦初至凉州虎帐时就与吴郡王表示过此事，何如吴郡王不觉得然，仍为逞一时痛快舍命硬拼，调至西南后吴郡王更是变本加厉，导致西南烽火愈烈……吴郡王既心性如此，悠长下去于社稷百害无一利，领一个谋反之罪也算不得冤枉。”

“也没甚么，”楚楚坐直了身子，“就是皇上怕把薛太师关在牢里他会再耍甚么心眼，承诺冷侍卫让她在那间牢房里就亲手处决他，也算是替吴郡王报仇……我就卖力验验薛太师死透了没有。”

“我返来以后去顾先生那边看平儿和乌兰，乌兰跟我说，她想她娘了，还问我，她爹甚么时候带她回家……”楚楚抿了抿嘴，轻皱眉头，当真地看着萧瑾瑜，“王爷，乌兰才四岁，现在就让她跟她爹娘分开也太不幸了，你能不能跟大汗说说，让乌兰先回突厥住着，等她战役儿都长大了，再让平儿把她娶来？”

“她倒是砍得痛快，我还得在那儿把薛太师一块儿一块儿拼起来缝好，放到棺材里送到薛府去……要不是排骨早就剁好了，我返来那么晚，必定来不及给你熬粥了。”

“薛太师……兵戈是男人的事儿。”阿史那苏乌转头看了眼萧玦，此人肥胖得仿佛快被这身深蓝的官服压垮了似的，唯有那双眼睛还是和本来在疆场上拼杀的时候一样，几年不见，清澈不减，通俗有增。阿史那苏乌回过甚来看向仍挺着腰板跪在地上薛汝成，微眯着眼睛踱到薛汝成面前，向薛汝成两腿之间指了指，“薛太师，你这儿是男人，”阿史那苏乌又指了指薛汝成的额头，“可惜这儿不是。”

“十娘。”

阿史那苏乌轻勾嘴角，“以是萧玦为甚么不听你劝这件事，你这辈子是明白不了了。”

“一会儿冷侍卫会奉告你……”皇上看了看楚楚怀里还在昏睡的清平，“景翊，你把成郡王送回安王府，速去速回。”

薛汝成谦恭点头,沉沉缓缓隧道,“老夫为官二十余载，历任数职，向来没甚么寻求……开初掌刑狱之事时但求每案必清，厥后掌军政之事时也曾欲求每战必捷，但几战下来老夫发明，对我朝廷而言，力求每战必捷并非功德。”

“谢皇上。”

“皇上请。”

“这个我就是随口问问……”阿史那苏乌把布条扔回到薛汝成身边,抱手看着安然跪着的薛汝成,“我没弄清楚的是,薛太师谗谄吴郡王谋反,把他害到上不了疆场,再冒用他的字去跟阿史那图罗搞到一块……如果光为了贪点军饷,折腾这么一大圈子，到处杀人灭口的，还不如在都城里搜刮搜刮来得快来得稳妥呢,薛太师，你图的甚么呀？”

萧瑾瑜还没开口，就见皇上一脸茫然地看着薛汝成，“十娘是谁？”

薛汝成看向靠坐在轮椅中的萧玦，此人已经有五年感受不到本身下半截身子的存在了，前三年的折磨，近两年的追杀，还加上前几日的几道刺伤，萧玦本来结实矗立的身子现在薄弱肥胖得就像一片被风雨打落又被路人各式踩踏过的枯叶，仿佛一碰就会碎成粉末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