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也知陈老夫人一向不喜她,除了必尽的孝道外对她也不甚靠近。像现在这般发难实属常见。她躬身施礼,姿势美好,神情轻柔,不急不缓的开口道:“老夫人慎言,三爷和儿媳都愿盼老夫人能够福寿延年,老夫人如此说岂不是叫三爷悲伤。如果儿媳做错了儿媳志愿受罚!”
声音虽小却堪堪被世人闻声,顿时屋内的夫人、丫环皆抿唇轻笑。
拉起苏嬷嬷的手,感慨道:“我知你是个好的,这么些年了也就只剩下你陪在我身边了!”语气有些落寞,像是想起甚么事一样。回过神来前面无神采的扫了崔氏一眼,不耐烦道:“既以存候那还不上那边坐下!可别到时又说我虐待了你!”
气的狠了,陈老夫人猛的抬起套握着老山檀手串的手,神采乌青就要伸开欲骂。一旁的苏嬷嬷忙端了茶水递到陈老夫人手上,低声笑道:“老夫人说了这些话但是渴了?都怪老奴一时不查忽视了。”手却借着递茶的工夫悄悄拍了拍陈老夫人的手,借此提示她不成起火。
刚放下茶杯崔氏就闻声自家女儿娇滴滴,软糯糯的声声响起。“祖母,孙女好些日子没见祖母了,可想祖母了,嗯…还想祖母这的海棠酥,当然最最想的还是祖母了!”
陈老夫人神情一僵,沉着的一张脸抽搐几下,神采更丢脸了。崔氏必然是用心的!明知她一贯不喜那些文绉绉,这不能、那不能的书,说甚么要给她释读?还不是内心存了气,想以此来打击抨击我吗?
氛围顿时和缓,夏清安也松了口气。她也不晓得该如何描述自家娘亲和祖母了,几近每日存候时都会来上一出,不是本日祖母气的吃不下饭就是明日娘亲恼的摔了筷子。
要说大户人家的奴婢甚少有像苏嬷嬷一样能够在主子大怒时还在众目睽睽之下打断、安慰的,更别说陈老夫人得了她的意后竟真的硬生生压下了火气,冰着一张脸喝了口温热的茶水,神采略微和缓些。
实在崔氏和夏清安来的时候恰好,陈老夫人此言不过是纯真的找茬罢了。陈老夫人一向都不太喜好这个三儿媳妇,总感觉三儿子自从娶了她后就和她不太靠近了,并且还一向霸着三儿子不准他纳妾,三儿子子嗣不丰全都是崔氏的错。
二夫人魏氏坐在李氏下首,身后也坐着三名少女,十三岁的庶长女夏洛怜和十岁的庶女夏洛初、年仅六岁的嫡女夏清玉。别的二房另有十六岁庶宗子和十五岁的嫡子。
崔氏携夏清安走进屋内,施礼问安。“媳妇给婆婆存候。”
说着又是恭敬一礼,“儿媳自请罚抄女四书十遍,并每日给老夫人释读。”
更何况她这般作势也是不想祖母和娘亲的干系变得更僵,毕竟祖母还是爹爹的亲人。太僵了对几人都不好,便挤在二女人身边笑盈盈的望着陈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