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归想,她可不敢真的让女人再睡下去了,伸手就要去撩薄纱帐子,边道:“女人,夫人已经喊了紫翠姑姑来催了,再不起就真的晚了!”
“走了呢,紫翠女人说夫人叫女人去夫人那边用早餐,说是老爷昨儿早晨连夜从翰林院回了来,就是想着看看女人呢!”孙嬷嬷细心的给夏清安擦了脸,将手里的帕子交给一旁的丫环,又接过了晒青手里的桃红色齐胸襦裙,为她穿戴整齐了这才答复。
夏清安平躺在拔步床上,望着绣胡蝶戏舞图的天青色帐子,神情略有些含混。好困啊,但是还不能睡懒觉。之前年纪小还好,不消每天晨昏定省,只每三天去一次祖母那。现在大了每天的存候对她来讲就是一种折磨!
这般想着就想再劝劝,孙嬷嬷却掀了门帘绕过屏风走了出去。四下一瞥见只要晒青一人站在床前,便问道:“女人呢?但是起了?”
晒青赶紧撩起纱帐,孙嬷嬷则唤了外间的丫环们出去,亲身拧了帕子为夏清安抹脸。
温热的帕子覆在脸上,夏清安刹时复苏了些。问道:“紫翠姑姑但是走了?娘亲有没有说去她那边用早餐?”
“既是不出门的话,就简朴点的吧。”夏清安对着镜子眨眨眼,暴露一个浅笑道。每一次照镜子她都有一种身处宿世的错觉,看着峨蕊手指翻飞,工致的在她头上绾了个垂鬟分肖髻。低头问她带甚么簪子。夏清安笑了笑,错觉也只是错觉,她现在还是个刚十一岁的小少女呢!
“还未醒?那可如何办?刚才夫人那的紫翠女人还来问女人起了没有。”孙嬷嬷有些焦心,顿时就要到存候的时候了,如果迟了夫人可不会说蜜斯的不是,到时候还不是她们这些服侍的人的错。
屋多人少,才十一岁的夏清安便也的了一个院子,不消和父母住在一起。
夏清安忙侧了身,藐小纤细的手一伸就将崔嬷嬷给扶了起来。道:“崔嬷嬷好。”崔嬷嬷本姓赵,原是娘亲崔氏的奶嬷嬷,因着一向服侍娘亲又甚是忠心耿耿,便赐了崔姓。对于这个跟在娘切身边时候最长忠心又是从藐视着她张大的崔嬷嬷,夏清安待她天然是极其靠近的。
打扮结束,夏清安带着晒青去了正屋,因着武安侯府是世袭的侯爵,当时的老候爷又是个能生的,光儿子就有快十个,女儿就不说了。为了让后代有个像样的院子住,刚建府时老侯爷就腆着脸向当时的圣上求旨,多建了好几个院子。
眸子子一转,孙嬷嬷拉起个笑容对晒青道:“要不晒青你喊喊女人,眼看时候就来不及了,可不能叫女人又在老夫人那落下个不孝的名声。”
一进芙蓉苑就瞥见紫翠和崔嬷嬷正恭敬的站在门外,几个打扫的丫环婆子谨慎翼翼的用抹布抹着朱红的柱子、雕栏,全部院子静悄悄的,落针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