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阁外灯影处，青琳盘桓着不肯拜别，却又不敢随便打搅庄主的兴趣，便咬着唇干等。

“罢了，就叫查良辅来见我吧，”许是感觉晾得他够久，那双未曾被白纱遮挡的妙目浮上一抹笑意，又道：“也别来水阁了，带他们去琴墨轩吧，那边离外堂不是太远。”

水阁三面环水，乌黑的轻纱在长窗口来回翻飞，带出去一股股合着花香的清冷水气。一道薄弱的人影倚在长窗前，手中拿着块糕点，无认识地一点点捏碎了撒在水中，并不在乎长纱在她身上拂来拂去。

“他带了玉家那两小我来见主子，我才去瞧过，真惨，头脸上全都是血，大的还算好，小的已经被吓得不会言语，让人看了好不难过。”可她一贯对庄主信若神明，庄主若说不见，她只要听的份儿。

听得庄首要见她，玉清娘不由欣喜，哄着抱着她不肯放手的玉文瑞要他听话，可玉文瑞紧闭着嘴巴就是不动。

门外仓促走来一名红衣女子，倒是挽玉，一看这景象急道：“这是如何一回事，青琳，你也不怕主子见了这两人浑身是血吓到。”

“但是去那里呢？”

她手无缚鸡之力，对家中横祸如何产生也是一知半解，只知有人欲强收自家的玉器店铺，兄嫂不从，由此招来横祸，倾刻间家便没了。她的心性较之平常女子已强上很多，但出事至今一根心弦紧绷，未敢有涓滴放松，此时坐得久了，只觉头昏目炫不止，强撑着坐等，只求梅庄仆人能怜悯她姑侄不易。

纵是玉清娘满腹苦衷，也忍不住骇怪，随即心中稍定，既是女子，心软脱手互助的成算便多了几分。

直到天气稍晚，才有一个青衣丫头出去掌灯，查良辅问了声庄主可有示下，那丫环只是含笑点头，恭谨地退了出去。

青琳亲身带人给外堂的查良辅三人送饭，再次见到清娘二人浑身是血的惨状，还是忍不住感喟，她陪侍在庄主身边，玉家的事天然晓得一些，当下安慰道：“你们莫急，庄主叮咛过了，待用过晚餐便请三位畴昔见她，还请女人先将头脸清算一下，这位小公子……”

青琳性子忠诚，不如挽玉聪明，也不辩白甚么，只是微浅笑着，带着查良辅三人去见庄主。

“没有，我说青琳，今儿你是如何了，也不出来奉养庄主，总在内里刺探主子说了甚么要做甚么？”

玉清娘的心愈发地坠疼。

舞姬们到此不过两三日，每日午后被唤到这里演出歌舞，只是从未见到过仆人家，那珠帘后端坐着的人很少说话，只能模糊看到一道人影。

“我晓得主子本日表情不好，万不成因为那些烦苦衷饭也不吃，好歹用些汤水。”

青琳恻然：“实在是没体例，孩子这副模样叫人看了肉痛，怎舍得硬来，挽玉，你莫要吓着他。”